3月13日,13号据说是西方认为最不吉利
的一天,舜德是不信这些的。
    舜德又去看了一会儿赵小红,说了几句
话。看她是因为她的背影很象俞尔,这几天
舜德太忙了,好几天没有去俞尔那里去;还
有下意识里,这个赵小红也是一个“小红”
呀,中国取名小红的女孩也太多了,就向美
国的汤姆、英国的约翰、日本的一郎或樱子
一样。

    晚上七点准时,舜德到了系办公室,陈
国坚一个人在那里等着。
    舜德想和陈国坚谈一晚上,准备说服他
回到管理学生的工作岗位上,好让舜德对他
“鞭尸三天”后再联合起来把化机系弄好起
来。陈国坚又不是一个二傻子,凭什么让一
个学生如此的羞辱一番。原来舜德错以为陈
国坚和他或金鱼儿一样受过残酷的“忍耐力”
训练,可以象“钢铁战士”那样承受一切磨
难,不曾料想他不过是个“银样蜡枪头”,
一碰就破碎一烤熔化的“没用东西”,陈国
坚说什么也不回到原来的工作岗位上,他只
负责教工管理。
    这把舜德气得要死,他凑近陈国坚看着
他的眼睛,舜德发现陈国坚是一具没有灵魂
的尸体,他早已被舜德彻底摧毁了。
    陈国坚是舜德心目中真正的共产党员的
形象,也是何盈盈要舜德仔细去观察的所谓
的“共产党员的楷模”,结果舜德用了两年
的时间来验证他的正确性和真实性,最终发
现陈国坚只是一个躯壳,而且还象花瓶样一
触即溃。
    舜德的深深愤恨和冲天怒火不知道怎么
发泄出来,虽然他的表面上还是一副文质彬
彬的书生模样,其实他在摧毁陈国坚的同时,
他也被自己或者说陈国坚彻底摧毁了,他的
灵魂也已经出窍了,不知道他要干什么,陈
国坚不知道,他自己也不知道,唯一知道的
俞尔还远隔着几千米呢?

    舜德从系办公室下来,又从2号楼过道中
间走过,想到大操场去练武发泄。在他快要
走出2号楼的时候,鬼使神差地令他回了一下
头。
    这一回头不要紧,却同时看见了一个漂
亮女生也鬼使神差的抬起了头。课室里有那
么多的人在晚自习,偏偏只有这么一个漂亮
女生抬头。
    这个女孩竟然就是化机系“五朵金花”
之首的叶军晖。叶军晖长得就象小天使一样,
脸蛋乖乖眼睛亮亮的,舜德忍不住用食指冲
她勾了勾,她不知是福是祸地就跟了出来,
一出2号楼,课室的灯光照在到的时候,舜德
就抱着她的肩膀走着,起初叶军晖一脸幸福
的样子,尽管舜德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因为他的满脑袋里全部都是陈国坚那副失魂
落魄的样子和自己心中积满两年的愤恨。
    从2号楼舜德抱着叶军晖的肩膀,走到学
生食堂前的体操房的时候,舜德把叶军晖整
个人抱了起来,不过叶军晖好象不愿意地挣
扎了一下,舜德就把她放下了,叶军晖想逃
跑,不过她马上就明白是多余的,舜德似乎
对她不怎么感兴趣,这很伤一个最漂亮女孩
的心。
    舜德认识叶军晖不到两个星期,不至于
对她就有了性的欲望吧!否则就是流氓了。
不过舜德自己也说不清楚,从2号楼出来的时
候,舜德刚用手抱着叶军晖的肩膀的时候,
他的性器官确实硬了起来,就象许久没有拥
抱秀儿一样。但到了体操房把叶军晖抱起来
的时候,他是绝对没有性欲望的,他想把叶
军晖当小女孩逗一逗来解闷的,就象他经常
逗弄秀儿一样。但他突然意识到抱着的不是
他可以随意拨弄的秀儿,而是刚认识不到两
周的叶军晖时,他也知道自己弄错了。
    “我把你送回2号楼吧,”舜德总算说了
一句清醒的话,“对不起!”
    已经抱过叶军晖了,能只简单地说声
“对不起”吗?叶军晖后来说舜德犯了一个
不可饶恕的错误。“确实不可饶恕!”

    和叶军晖谈了不到半个小时,舜德把她
送回2号楼后不到五分钟,又把徐鹰从女生宿
舍她的房间里叫了出来。叶军晖虽然比徐鹰
长得要乖些,但徐鹰更有魅力些,受到的男
生搔扰要多得多,其中当然包括舜德以前对
她有过的目光骚扰。
    但是徐鹰和舜德单独到外面谈话,却要
比叶军晖大胆得多。这除了舜德在感情上更
偏爱徐鹰以外,还和她是广州女孩有关,而
叶军晖是佛山人。虽然广州和佛山只相隔几
十公里,在思想观念和开放程度上要相差几
十年(夸张)。
    徐鹰穿着尼龙滑雪衫,里面穿的是淡黄
色的毛衣。舜德以前见过她穿着这件漂亮的
毛衣,还腰束一根宽大的时装皮带,使她动
人的身材更添一丝前卫的味道,难怪许多男
生被她激起了似乎不可歇制的欲望,而她自
己只好总是躲在宿舍里,尤其在危险的晚上,
只有她心中暗自喜欢的舜德能够把她叫出宿
舍乌龟壳一样的房间。舜德印象最深的是徐
鹰脚上穿着红色的可爱拖鞋。
    从化机系的女生宿舍到大操场,是广州
石牌台地最上面一级台阶的过渡段,在这个
过渡段中显然是最不稳定的,舜德和徐鹰已
经谈了大约有一个小时了,他们之间的所有
隔膜似乎都不存在了,在路过一个不太平整
的地方时,徐鹰走得不那么稳当,显然这个
广州女孩不如“思之小组”的人那么惯于走
夜路。
    “要是不好走,我可以抱着你走。”舜
德说。
    “我行的!”徐鹰是那种很好强的女孩,
“不用麻烦你了。”
    舜德这次对徐鹰不象刚才对叶军晖那么
鲁莽了,他知道徐鹰不反对他抱她的时候,
才开始对她放肆了一些。
    “听说你很有胆量,”舜德问,“是吗?”
    “当然!”徐鹰果然是徐鹰,她在真人
面前也知道不说假话。
    舜德突然直接把手掌放到了她脖子下面
的毛衣上,再往下一点儿就是少女的乳房了,
徐鹰本能的心里一惊身体一颤,但马上就平
静了下来,果然徐鹰不仅有胆量而且有冷静
的头脑,徐鹰发现舜德没有耍流氓的意思,
他只是想考验她。就凭这一点,舜德就想把
徐鹰弄进“思之小组”,虽然王教官说四人
小组就够了,人再多会有麻烦。
    换一个时间换一个场合,徐鹰的乳峰只
是更有魅力一些罢了,但是在1984年冬到1985
年春的划时代的几个月里,在处于性饥饿最
严重的大学校园,尤其是陈国坚领导的禁欲
监狱般的化机系里,陈国坚刚一被舜德击退,
徐鹰作为最优秀的青春代表,就把骄傲的胸
脯在化机系里挺了出来,少女优美的双峰不
知点燃了多少压抑多年的自然本能,于是在
85年欲望的三月,如暴涨的春水开始泛滥了
起来。在85年寒假舜德所写的调查报告《来
自扶手椅的报告》中有许多是写徐鹰胸脯的,
舜德出于对她的偏爱,没有写进报告里去,
但是在报告的最后还是不提名地写上了这么
一段话:
    “在2号楼西边的课室,也就是自习女生
居多的那间课室(舜德自习从来不去这间课
室,为了写调查报告才去过一次),被乱写
乱画的尤为严重,有个俏皮的家伙在玻璃上
画了一个女子半身像,把胸脯画得很突出,
还在那顶端用红笔打上个圈,这会使女同胞
脸红,男同胞心惊,成年老师摇头。”
    舜德后来自己承认,他在看见徐鹰多次
在舞场上显示性感的身段的时候,心里不知
不觉地爱上了徐鹰,当然还有一个只有舜德
的中学同学才能理解的原因,徐鹰的名字和
舜德中学的“家家情人”徐秀英的名字差不
多,否则这个漂亮聪明的广州女孩徐鹰不会
傻到才认识五天,就允许舜德把手放到她那
骄傲无比的心口上,当然不排除徐鹰是因为
崇拜舜德才这样顺从的。
    “你敢不敢吻我?我保证一动也不动。”
舜德的问题会让人笑掉大牙,不过徐鹰却是
认真地摇了要头说:“不敢!”
    “那你别动,让我来吻你。”舜德说着,
就要去吻她的样子。
    徐鹰果然没有动,等着舜德去吻她。不
过舜德看着徐鹰那个认真的眼睛,就想笑,
但他不敢笑,因为她是用了真心的。本来嘛,
认识才不过五天,谈过几次话呢?在此以前
舜德虽然浪漫风流,但并不是一个烂情的人,
没有足够的感情积累,利用女孩子对他的崇
拜心理,去占女孩子的便宜,肯定不是好人。
    “我还是送你回去吧!”舜德说,他把
徐鹰送回了女生宿舍。舜德看了一下表,刚
好晚上十点钟,也就是说他和徐鹰谈了近一
个半小时。舜德便一个人上了大操场,也就
是石牌台地的金字塔顶。

    舜德在操场旁的草地上,不知不觉地竟
然坐了一个多钟头,这时无用推着单车来了,
他最近来这里已经不是每天都来了,但两三
天总会来一次,除非他没有在广州,有时他
甚至还会把他的女朋友宝芝也带来。
    “舜弟,为什么一个人坐在这里?”无
用问舜德。
    舜德说了他今晚和陈国坚谈话的过程,
说:“怎么才能‘鞭尸三天’,一天都不可
能了?”
    “哈哈哈!”无用的笑声很开心,舜德
不知他笑什么,他接着说,“看来陈国坚根
本就不值得你花这么大的力气,你最好再找
一个更厉害的人试试你的锋芒,比如你崇拜
的郑景。”
    “不行!他已经精神崩溃了,现在他正
住在疗养院,根本不在化机系,”舜德说,
“对了,我们学院管学生工作的郭仁义院长,
他是最好的人选。上次我给他争论过‘青年
人总是对社会不满的’,他还说要找时间和
我好好谈谈呢!”
    “你能把院长也驳倒?”无用当然不信。
若是舜德老弟有这样的本事,那他无用何必
跑得这么辛苦呢!

    无用走后都快晚上一点了。舜德象一头
发情的野兽在黑夜里狂奔,他到了俞尔那里,
把俞尔弄醒了,俞尔知道他要干什么。
    “这两天不行,我可能要怀孕的!”俞
尔慌张地说,但她知道拦不住的,她拿出安
全套,吹了一口气,又把气放掉,但她试了
几次都没有套上去。
    “你这一年,武术功夫没有长什么,你
弟弟却长大了,衣服都穿不进了。”俞尔说
着,还是终于套了上去。
    “你轻点,”俞尔说,“慢点儿!温柔
一点嘛。”
    舜德象部机器一样运动了近一个小时,
终于歇了下来。
    “快,我要把郭院长驳倒!”舜德说,
俞尔忙打开台灯,记下了舜德说的演讲提纲,
她负责给舜德起草所有的演说稿。

    舜德从俞尔那里回到化机系的大操场,
练了一趟上学期学的侠家拳。
    自从京子跟她师傅学太极拳后,她师傅
的功夫也有了吃惊的长进,在上学期末,舜
德搭京子的摩托去了一次,舜德没有料到不
到半年,师爷的功夫长了好大一节,舜德被
师爷连摔翻了五次;不仅如此,师爷叫京子
和他搭手,刚一搭手,京子就推了舜德一个
踉跄。师爷叫京子用鞭子狠狠的抽打舜德的
屁股。
    “哎哟!”舜德疼得叫了起来,他没有
料到京子真打,“京子你轻点儿。”
    “谁是你的精子?”京子骂了舜德一句,
她师傅是听不懂这句话的,舜德听了心里好
难过,接着京子又狠狠地抽了舜德一鞭子。
    “哎哟!”舜德对京子说,“师傅你饶
了我吧!”
    “谁是你的师傅?”京子说完又狠狠地
抽了舜德一鞭子。
    “哎哟!”舜德只好对京子说,“姑姑
饶命,姑姑饶命!”
    京子没有说话,但第四鞭子明显轻了许
多。
    “师爷啊,救救我吧!”舜德只好向师
爷说。
    “京儿啊,”师爷终于说话了,“打五
鞭子就算了!让他老实说,为什么功夫退得
这么多,是不是跑去风流了?”
    其实舜德上学期真的没有去风流,他是
工作太忙。当然主要原因是他在武术协会办
的培训班上学了外家拳,因为有些学员说舜
德打的外家拳不好看,“不象武术协会大理
事”,所以舜德练了侠家拳就把原来的太极
功夫弄乱了。
    “德儿啊!你可千万不要学我那不争气
的儿子,跑去学什么外家拳。外家拳是比太
极拳好看,你也知道那些花拳秀腿有什么用
处?”师爷说得语重心长,舜德也难过地低
下了头。
    回去的时候,舜德坐在摩托车后面喊屁
股痛,京子把自己的毛衣给垫在了他的屁股
底下,才勉强回到了越野屋。
    舜德和京子一起在浴缸里洗澡的时候,
京子轻轻摸着舜德屁股上的鞭子红印连说
“对不起”,舜德问她为什么要打得那么狠,
京子说当时她也不知道。
    “没有想到太极拳这么难学,比长拳更
辛苦,要不是你让我去学的话,我早就不学
了。”京子说着也把自己屁股上的鞭子印给
舜德看。
    “我还不是经常挨师傅的鞭子!”京子
说。
    舜德在大操场打完侠家拳的时候,突然
想起他挨京子的鞭子的事情。说来也真奇怪,
那种鞭打很疼的感觉还让舜德有些难割难舍
的,此时舜德想让京子再抽他几鞭子。其实
是舜德在潜意识里知道自己做错了一个很重
要的事情,想让“姑姑”把他敲醒,所以他
没命的跑向越野屋。

    京子负责去调查无用的底细,她已经有
了初步的结果。另外这天晚上她根本没有睡
觉,一个原因是她跑了一上午,累了,下午
从三点过睡到晚上八点过;还有一个原因就
是她在舜德的身上倾注了太多的情感,几乎
把练武以外的所有注意力都用在了舜德的身
上,她预感到舜德正在做的事情,可能不那
么顺利,京子在不自觉地替舜德担忧。
    京子坐在窗前,看着后院的高墙的下面。
舜德每次夜晚独自来越野屋的时候,都是从
这个墙上蝙蚨一样地落下来的。以前京子常
主动迎上去,结果黑夜中两个人都想快些遇
见对方,反而要碰到对方的身体,所以京子
就听了舜德的话,在屋子里等着舜德进来。
    快晚上三点钟的时候,舜德终于从墙上
跃下来,然后又来到京子坐的旁边。
    “我想你用鞭子抽我。”舜德坐下来就
说。
    “好吧,给你。”京子说着,一转头,
她的独鞭子的末梢就扫到了舜德的脸上。原
来京子以为舜德想玩她的独辫子,去年京子
刚上大学的时候,尤其在她和舜德的“蜜月”
里,舜德说最喜欢她的黑发,披开来就象瀑
布一样,他喜欢在瀑布下面洗澡,京子让他
在“瀑布”里洗了一个学期的澡。这学期京
子又扎上了独辫子,舜德也说喜欢,还时常
把她的辫子当成小扫把在她或自己的脸上扫
来扫去地挠痒痒。
    舜德把京子的辫子绕在自己的脖子上,
说:“把我绞死吧!”
    京子没有绞死他,而是用发尖去挠他的
下巴和脖子,她要痒死他。
    舜德没有被痒死,倒是激起的欲火要把
自己烧死,他把京子抱上了床。
    完事后,京子对舜德说:“无用的确是
个假名字,但他确实在中山大学读书,84级
也没有错;还有他的第三处住所可能很难找
到。果然是狡兔三窟。”
    “越秀呢?”舜德问。
    “2号屋,”京子答到,“我要睡了,好
困!”

    “无用春节前后去过几次北京。”秀儿
被舜德摇醒后说。
    “累不累?”舜德问秀儿。
    “不累。”秀儿说,“你是想干那个事?”
    “是。”舜德回答。

    舜德回到化机系的东310的时候,已经是
凌晨快六点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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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舜德回到化机系的东310的时候,已经是
凌晨快六点钟。

    王中立在85年春节后去了趟英国,临走
的时候他给舜德说了两点。
    一是如何打动丑女人的心。舜德最不喜
欢这个话题,这令他想起老是骂他的杨爱云。
他觉得学校里管学生的老师都应该象他中学
的郑智渊或华工的团委副书记陈楚楚那么漂
亮。他第一次看到杨爱云的时候身上起了鸡
皮疙瘩。
    二是王中立的密码破译越来越困难了,
连舜德帮编写的程序在两台APPLEII机上都要
几个小时,所以他要到英国去一趟,还叫舜
德去华南工学院刚建好的计算机中心去,想
办法把程序拿到那台大型计算机(DPS-8型,
实际属于中型机)去运行。

    这学期刚开学的时候,舜德就主动找过
杨爱云,他逐渐适应了她那张怎么也和漂亮
无关的脸;后来乘团委书记专程来找舜德的
时候,舜德用色迷迷直勾勾的眼神看着杨爱
云,把她看得心花怒放,从此杨爱云对舜德
的信任就过了头;她后来还同意舜德在不影
响自己学习的情况下,和张振刚一起为整个
84级工作,使舜德作了84级一个学期的业余
辅导员,当然后来叶军晖用“小儿无赖”的
鬼计使舜德丢尽了脸,舜德被叶军晖的班主
任“赶出了”84级。
    3月14日下午,化机系召开新学期的全体
学生大会,在饭堂前的大礼堂进行。会前舜
德想先给全系的同学演说动员,好参加他将
要成立的演讲协会,俞尔早就替他改好了演
说稿,他也做好了准备。舜德已经走上了空
无一人的主席台,台下就是化机系的全体同
学。看着舜德一个人站在台上,原本乱哄哄
的礼堂开始安静了下来,大家意识到舜德要
讲话了。
    但实际上舜德没有讲一句话就下来了。
他突然意识到他不能把演讲协会搞得太大,
否则他可能抽不出身来做更重要的事。他下
来给杨爱云说了下午他要到武术队训练,这
个下午的会他只能开一会儿,她同意了:
“知道你很忙!”

    其实舜德完全没有必要这么急着去学院
那边训练的,他是要到计算机中心去,他要
去“硬闯”进去。
    到了计算机中心,看门的老头不要他进
去。舜德乘那老头和别人说话的时候溜了进
去,但在有几十台终端的大机房里,他无法
进入计算机系统。他只用过APPLEII机,不知
道彩色屏幕上问的用户名、帐户和密码是什
么意思;在一间只有几台终端的小机房里,
他没有办法打开机子,一个指导老师叫舜德
出去。
    “凭什么出去?”舜德耍赖起来,“又
不是你家的计算机。”
    那个老师和舜德争了老半天,发现根本
不是舜德说话的对手。
    “你很油的!”那个老师非常气的说。
    “谢谢。”舜德很有礼貌地回答。
    “你也打不开机器呀!”果然是计算机
老师,“我带你到业务室去吧。”
    舜德被带到了业务室主任,一个中年的
男教师面前,他了解了舜德刚才的情况后,
对舜德赞扬道:“你滚出去吧!这里是我国
华南最大的计算机,分时终端每小时六元人
民币。你一个本科生,也没有老师带着,你
没有资格到这里来,等你学计算机的时候,
再让你的老师带你来吧!”
    “你要不让我用计算机,”舜德也不是
那么容易吓倒的,“我就天天来缠着你,缠
死你!”
    这时来了一个身材高大凶神恶刹的年轻
保卫人员,看样子他马上就要把舜德扔出计
算机中心。
    “我是化机系的学生,你们总是欺负我
们偏远地方来的穷学生,”舜德没有理会那
个凶巴巴的保卫人员,“我每周要到学院武
术队训练两次,我没有故意来捣乱的意思,
只想学学计算机,给我一个机会,我就会老
实下来。”
    保卫人员听说是学院武术队的,又没有
捣乱的意思,他也觉得没有趣味地悄悄离开
了业务办公室。
    那个业务室主任就更没有办法了,他无
可奈何地下不了台,但此时电话响了,他去
接电话了。
    办公室角上有一位年轻的女工作人员,
一个普通的广州女孩,她对舜德小声说着什
么,舜德回头,发现她在用指头勾着,舜德
好奇地走了过去。
    “我给你开张上机证,千万不要给任何
人说,你来的时候先预约,我保证你可以随
便用计算机。”她说得很小声。舜德拿到上
机证的时候,高兴得想抱着那个女孩的头亲
她一下,但实际他只说了一句“谢谢你!”
    舜德买了一本DPS-8的上机手册才知道怎
么用这个大家伙,当他第一次查询自己帐户
上的资金时,发现上面有个天文数字般的大
数,也就是说舜德哪怕带化机系所有的学生
来上机一百年,也用不完上面的钱。舜德又
想去亲一下那个他认为最漂亮的好心广州女
孩,实际上后来舜德在舞会上见过她,他们
只是相互友好地笑了笑。
    原来这学期这台号称最大的计算机刚装
好,还在试用期。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暑假后舜德从南京回到华工的时候,他终于
受到了报复,他有一个很重要的解密数据库
被当做数据垃圾,被管理人员删掉了,后来
他和秀儿化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把残缺的
数据库修补好,这是后话。
    实际上舜德没有带任何一个化机系的学
生,包括防腐82的同班同学来上过DPS-8,他
只带过他的金鱼儿来过,其中秀儿来的最多。
每星期有两个下午,每次用三个小时左右,
大概计算机系的教授也没有舜德用DPS-8用得
多吧!

    3月16日舜德的演讲协会正式成立,但人
不多,而且因为13日晚上的事,叶军晖认为
舜德犯了一个不到饶恕的错误,徐鹰也有被
舜德捉弄的感觉,所以舜德指望的她们两人
带些女生来,结果一个都没有来。于是舜德
只是象征性地宣布“演讲协会”成立了。
    舜德早早地结束了成立大会,是想到舞
场上去看看叶军晖,她在管理工程系的饭堂
跳舞,舜德没有请她跳舞。舜德在化机系的
舞会上几乎从来不请漂亮的女生跳舞,他专
去请那些没有人请的女生跳,还教她们跳舞,
有时还要教男生跳舞。这天他看着叶军晖跳
舞,心里却想起3月8日那天叶军晖是如何温
柔地把头歪在她的女同学肩上的,就在舜德
看着她的时候。
    徐鹰说她要跑到外面的广东机械学院去
跳舞,果然舜德没有看见她。

    3月17日是星期天,SZ小组第一次集体到
广州市里进行社会调查,京子开着她的吉普,
越秀在前排带路,舜德和俞尔坐在后排,舜
德悄悄牵着俞尔的一个手指头,但舜德想着
的却是那两个没有来的化机系的女孩。
    徐鹰说她星期天有事,叶军晖说她没有
单车;她们两个没有料到会有汽车,更没有
料到舜德会有金鱼儿同去;当然更不知道舜
德有个SZ小组,她们只是作为编外人员参加
的。也许正因为如此,两个女孩才没有跟着
舜德来。
    到了广州火车站,他们分开行动,事前
并没有明确的目标。
    舜德到了体育馆,想去找市体委科研室
的薛安日,他是广州市太极拳研究会的副会
长,就是舜德去年在探亲比赛时认识的那个
和蔼可亲的薛老师。舜德要向他请教推手,
因为舜德被师爷摔了几跤还挨了几鞭子,心
里不服气,想找薛老师教他几找,免得下次
到师爷那里去又挨鞭子。
    不料薛老师在上体育理论课,是大专班
的内容,薛老师说他也想拿一个大专文凭,
不久他要作为随队医生,和广州的一个武术
代表团去国外访问。
    舜德在课室外等得无聊,就找了一个漂
亮的女体操运动员瞎吹牛,她说舜德不象坏
人但是不怀好意,但她说舜德说的“挺有趣
的”。
    薛老师出来的时候,舜德要他指点推手。
薛老师说好久没有推了,一搭手舜德才知道
薛老师的功夫还不到师爷的一半,“还没有
懂劲”。
    舜德转了一上午没有什么收获。

    俞尔却是大有收获,她到中国大酒家的
公关部呆了一上午。

    京子和越秀一起,不知不觉地到了流花
湖公园,京子觉得这里是广州最美的地方,
前年的夏天,她的心就是在这里被舜德偷走
的,她跟着舜德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大学,还
算幸运吧!
    “京子姐姐,你笑什么那么开心?”越
秀问京子。
    “我觉得这里很漂亮!”京子没有说真
正的原因,她怎么好说呢?
    “这里是很漂亮,”越秀说,“这里是
夜萤出没的地方。”
    “什么是夜萤?”京子问,越秀说:
“夜萤就是应招女郎。”
    “应招女郎?”京子诧异了,越秀以为
她没有听懂:“就是高级妓女。”
    “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吧。”京子心里
非常生气。
    京子和越秀到停车场的时候,舜德和俞
尔还没有到。后来舜德到了,京子向舜德大
发脾气。不过后来京子才弄明白,原来舜德
也不知道流花湖有许多的夜萤。舜德还给京
子和越秀讲了自己回成都,不知道成都的猫
是什么意思,而且还把“娼妓”听成“窗几”
的笑话,秀儿听得大笑不止,京子也忍不住
“扑吃”地笑了一下。

    俞尔到了以后,他们四个就走了。车到
海珠广场停了下来,然后他们一起到了越秀
住的地方。中午吃面条,那种很方便的面饼,
京子调制的佐料,味道还真不错,他们吃得
很香的。
    俞尔感觉是最多的。原来她和京子在暗
中还是在竞争。论感情,她和舜德之间是生
死之交,已经不用再证明了,京子对舜德的
感情不过幼稚得可爱罢了,如果让舜德自己
选择,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俞尔。可是吃着
京子做好的简单面条,俞尔又觉得惭愧,她
想起自己那年在化机系男生宿舍和舜德在一
起的时候,跑到柔道屋去想给舜德做一顿早
餐,她面对厨房里应有尽有的东西不知所措,
最后是用快餐面加榨菜对付的。“京子好象
天生就是善于照顾舜德生活的”。
    饭后俞尔给他们讲了中国大酒家的公关
部的特色,他们都听神了。
    然后睡午觉。越秀住的这屋有广州人的
特色,只有一间的房子,却在里面搭了半层
楼,下面全部做了多功能的客厅。那半层楼
实际上就是睡觉的床铺,不过很有特点,隔
成两小间,每间都比一般的双人床还要大,
所以睡着也很舒服。三个女孩睡一间,舜德
一个人睡一间,舜德说:“好寂寞,没有人
陪!”

    下午五点过的时候,王教官来了,他是
下飞机直接过来的。他请SZ小组的人到了一
家有些档次的餐馆吃晚饭,他也是不抽烟不
喝酒的,他们吃着聊着。
    王教官给三个女孩子带来了礼物,给舜
德带来了一顿臭骂。
    “你这个花花公子!给你说了行动小组
四个人就够了,还要什么鹰啊晖的,我看你
就是太淫秽,太不象话了!”王教官从来没
有这么凶过。
    他们四个人都不敢说话,过了一会儿,
王教官才说:“我可是有教训的,当年我们
的1号2号经常争得利害,我和3号刚好去一人
劝一个,这样才能够顺利熬过来的。要是有
三个人争的话,那就……”
    王教官没有再说下去,看着大家都不敢
说话,他问舜德:“去计算机中心没有?我
倒是在英国看了几家计算机中心。”
    舜德没有说话,但把他办好的上机证给
了王教官,说帐号上有用不完的钱。
    “真的吗?”王中立立刻象小孩儿一个
兴奋起来,“我这次去这一趟收获不小,也
弄懂了几个好难的问题。”
    “什么问题?”越秀好奇的问。
    “一个是为什么舜德要把俞尔取为0号。
因为计算机中只有1和0两个数字,就象舜德
和俞尔就可以代替一切,其它的都是多余的
……”王教官说着,他看见京子很不高兴的
样子,继续说,“计算机中1+1=10,因为只
有1和0两个数,用的是二进制,二进制的10
相当于我们常用的十进制的2,也就是说京子
的2号相当于舜德的1号和俞尔的0号合起来。”
    这么一说,京子就傻乎乎的高兴起来。
    “那我的3号不就相当与把他们三个人加
起来的和吗?”越秀得意的说。
    “是啊,”舜德说,“你耍赖皮的时候,
我们都不是你的对手的!”
    “不是有句古诗,叫‘最喜小儿无赖’
吗?”越秀说得有根有据的,那个认真的样
子把大家都逗笑了。
    “果然的最容易忽略的最可怕,”王教
官说,“还有一个问题,这就是那个累加器
的运算式子,N=N+1,我以前还以为是印错了,
舜德给我解释了老半天天我还是不明白,这
次到英国一趟总算弄清楚了。”
    “弄清楚什么啦?”俞尔开始逗王教官,
平时把他逗惯了。
    “N=N+1意思就是N这个数加上1后,再代
替原来那个N。”王教官说。
    “错啦,”俞尔说,“那是说一个笨蛋,
又变得更笨了一点儿,正在向最大的笨蛋大
步前进。”
    众人大笑,舜德说:“那是指量子化的
一个最小物理量,使事物从量变走向质变的
过程。”
    “那是指原野上又开了一朵美丽的花。”
俞尔说。
    “法兰盘又上了一颗螺栓。”舜德说。
    “贾宝玉又看上了一个傻乎乎的小丫头。”
俞尔说。
    “梅花上又收集了一小撮初雪。”舜德说。
    “树木长了一个年轮。”俞尔说。
    “又一个傻瓜笑傻得张开了嘴巴。”舜
德说。
    ……
    王中立的阴谋诡计是数一数二的,可是
在现代观念和科学定义上总是被俞尔和舜德
说得云里雾里的,他知道他不可能和他们比
试下去,他太擅长传统的逻辑思维,那种严
密的推理,谨慎的步骤,一环扣一环的求证。
他和舜德俞尔的接触时间已经不算短了,原
来他最擅长的密码破译,由于对手采用了计
算机技术,他的脑袋一下子就不够用了,要
不是舜德用BASIC帮他编了几百行的计算机程
序,恐怕“众王之中稳立如泰山”的他早就
该退休了。好在他有经验,尤其这个可爱的
小白脸带着这三个都那么出色的女孩子,只
有他王中立能够帮他度过“共产共妻”或
“共产共夫”这个最危险的大关。
    听着俞尔和舜德说着是似而非的
“N=N+1”,这个本来是计算机中的专门用语,
京子开始明白别人一向夸她的“聪明过人”,
为什么在俞尔或舜德面前是个一无所知的笨
蛋,原来俞尔和舜德是在把文科和理科联起
来在读,这就是舜德多次给她讲过的关于实
践的第三个定律,独科定律,即不管文科理
科,合起来只有大学这一科。
    “我一定把‘京子素数论’写出来!”
京子突然冒了一句这个话出来。
    王教官刚才被俞尔和舜德讲的N=N+1弄得
分不清东南西北,这时京子突然说了她要写
什么东西,他问:“京子你要写什么素数论?”
    “不是数学中的素数论,”舜德知道王
教官也看过几天的数学,“是把男人精液中
的精子数一数的意思。这是一个最愚蠢的问
题,还用说吗?男人的精子有多少个没有必
要去数,只有一个可以去授精,也就是说男
人每次射出的那么多精子中,真正的精子只
有一个。京子你说是不是?”
    “我就是素数中的那个1不知道该怎么写?”
京子很认真地说。
    “我帮你写吧,这确实是太难了。”舜
德说。
    只有俞尔知道舜德和京子说的数是“数
理”的数、或“劫数”的数,而他们所说的1
很可能是哲学中的“一元论”。
    王中立当然更听不懂,他经常用他的专
业知识和经验捉弄他们四个人,他也被他们
用更超前的思维和观念常常弄成白痴一个,
为了避免自己太尴尬,王教官后来很少和他
们SZ小组四人一起说话,基本上他只和他们
当中的一个人单独交谈,后来所有的活动都
是舜德一个人组织进行的,王教官反而被排
斥在了行动小组之外,当然这正是王教官希
望的。
    “你们又在说什么,我怎么一点都不懂,
我不干!我不干!”秀儿又耍起了赖皮,于
是大家都来劝她,舜德更是把她搂在怀里诓
她:“秀儿,秀儿,你还小,还在读中学,
等你考上了大学,哥哥再给你讲,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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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使化机系的演讲协会搞得好一些,
舜德去接触了不少的人,有三个人值得一提。
    一个是在化机系里刚成立起来的管理工
程系的体育老师,他的交际舞跳得相当有水
平,舜德一次在路上碰见他,问他有没有兴
趣参加演讲协会的活动,他说他要办“迪斯
科”培训班,而且他说他只会跳,不怎么会
说话。
    二个是一个化机系的一个职工,一个高
大英武的人,有三十多岁,常见他在化机系
学生食堂旁的礼堂里打羽毛球,他独特的转
身后接球非常潇洒,看样子是个运动好手,
舜德和他聊了起来,说起来摔跤,他在部队
里的大型比赛中得过摔跤的亚军,舜德伸出
手来让他试,当时正是吃饭时间,有很多人
知道舜德是武术协会的理事,但没有见过舜
德的功夫,而那个高大英武的人看样子正好
成为舜德的对手,于是有许多人都在说“试
一试吧!”并立即拉开了一个圈,那人也不
客气地双手抓住了舜德的手。舜德一直都没
有动一点,那人没有敢使劲,缰持了一小会
儿,他终于放开了舜德的手,于是两人都笑
了起来,周围人都在说怎么不比了?他们那
里知道,比试已经完了。
    原来抓舜德手臂的人发现始终用不上劲,
更借不上力;舜德一只手臂让对方抓着,另
外一只手是自由的,而且浑身上下一点都没
有动,只有傻瓜才会对舜德这种“壁立千仞
无欲而刚”的姿态用劲动手;只要对方用力
想钳住舜德的手臂,舜德就会一个千斤坠一
沉,并乘对方松手后退之际,上半步一靠,
就可轻松把对方撞倒在地。好在对方是个明
白人,他松开了手,当然舜德明白“得饶人
处且饶人”的道理,所有友好的笑了起来,
还挺佩服对方的。周围人对此当然是莫名其
妙的失望了。
    不过他也是一个只善行动不善言谈的。
    第三个人就是何盈盈,寒假的时候,舜
德就去请过她,她说看到时有没有空。开学
后舜德找过她,她都说没有时间(当然常常
是和何北海亲热去了),最后一次何盈盈一
个人在她自己的房间里,舜德是在晚上练功
以前去找她的,大概在夜晚女孩子都有些害
怕吧,何盈盈有些哆嗦,“一点不象当年穆
桂英的样子”。舜德失望地从她的房间里出
来了,突然他想再推门进去再说一句话,恰
在此时何盈盈在用力关门,舜德推门用力方
式又是那种很特殊的靠“听劲”快速无声用
力由小到力大的过程。
    结果何盈盈被一个神奇的好象不大的了
推退了,门开的时候,何盈盈突然变得万分
的恐惧起来,大叫“出去!出去!”
    “我以后绝对不会再找你!”舜德也有
些生气了。他不知道何盈盈为什么会突然变
得歇斯底里起来,这个化机系唯一的一个学
生党员,不知道她是凭什么入的党。舜德并
不相信象许多人说的那样,是因为她和陈国
坚有肉体关系,即便舜德对何盈盈不够相信
(何盈盈可是舜德心中的一个太阳啊),他
对陈国坚是绝对相信的。不过后来舜德对陈
国坚的信任有了一些动摇。
    原来舜德和他的金鱼儿轮流作爱,还有
一个只有俞尔相信的理由,就是要尽快积累
足够的作爱次数,要把这个次数超过已是成
年人的陈国坚的作爱次数,想想看,舜德对
陈国坚斗争的决心已经到了和他比作爱次数
的地步,陈国坚能不被舜德击倒吗?
    舜德见过陈国坚的爱人的背影,只有极
短的一瞬间,也就是根本没有看清楚他爱人
的身高和身材是如何的,可是陈国坚出来那
么夸张地不要舜德看他爱人去的方向。听人
说,陈国坚在化机系基本上是独居,他的爱
人在部队工作,极少和陈国坚在一起。陈国
坚的个人生活看上去就象是一个“清教徒”
一样。“禁欲外壳下掩盖着的往往是纵欲的
糜烂”,这是现代对中国封建礼教最深刻的
揭露。陈国坚一个年龄如狼似虎的中年人,
会没有性的要求?
    看来许多人说的“何盈盈和陈国坚有肉
体关系”,可能是有些理由的。老实说,舜
德在何盈盈多次拒绝为他的演讲协会出谋划
策的时候,就想用这句话去威胁何盈盈,但
舜德并没有说出口呀!
    还有,作为化机系唯一一个学生党员,
那她在学生中起的作用应该是最好的。可是
何盈盈所在的化机80班,在去年毕业分配前
的最后一个学期,却是最为臭名昭著的,化
机系打架斗殴的人中有一半以上的人是何盈
盈班上的。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去年化机
系足球决赛的“群众性斗殴流血事件”不仅
又是何盈盈所在的化机80班引起的,最后的
比赛结果让人知道了要喷饭。化机80的那次
足球冠军不是比赛出来的,而是后来由少数
人投票选举出来的,这无疑是世界足球史上
的什么什么之最,最羞耻的一个足球冠军
(事件)!
    “张振刚!……”舜德出了何盈盈住的
教工宿舍后,听见何盈盈在喊。
    次日,舜德偶然到系办公室,杨爱云问
舜德:“昨晚为什么把何盈盈吓得要死?”
舜德见办公室里还有何北海正在红纸上写大
字,就说:“何老师知道我是向她请教演讲
协会的事情,何盈盈肯定是闹了些什么误会。”
杨爱云说:
“那你以后不要再去找她了。”舜德回答:
“我昨晚给她已经说过了,以后绝对不会再
找她了。杨老师……”,舜德对杨爱云说话
有些撒娇的样子,“你还不相信我吗?”杨
爱云老师说:“我当然相信你!”
    后来舜德看见张振刚在早晨大家吃饭的
时候,故意在学生食堂旁的篮球场练八卦掌,
舜德看了一眼就知道张振刚练得不对头。几
天后舜德终于忍不住去和张振刚淡起了武术,
张振刚连武术的基本常识都不懂,练少林拳
唬唬人还可以,一个人照着书本就能练出八
卦掌来?除非他是太监董海川!不过舜德没
有把话说得太明,只说:“一个人练内家拳
可不容易练出来。”当然张振刚还是明白了,
他没过几天就没有再在篮球场走圈了。

    3月18日中午,舜德被塑机84的女生“赶”
了出来,舜德觉得莫名其妙。两天前她们对
舜德还很热情的,肯定是叶军晖搞的什么鬼!
舜德到了学院1号楼的统战部找了统战部长李
旭和,这个李老头还挺有精神的,舜德当然
不是向他告状,说叶军晖利用她在她班女生
中的地位欺负了他,而是想了解统战部到底
是干什么的,是不是有当年的周恩来那么利
害,可以帮舜德对付那个聪明又狡猾的无用。
不过舜德听了李老头说了半天,知道他远远
不是无用的对手,要是让无用给这个李老头
讲讲《宣言》,肯定会让这个老实善良的李
老头神经错乱的,于是舜德最后说:“我认
识一个人,说不定将来会为李部长你的统战
工作出点力。”李部长说:“欢迎,欢迎!”
    舜德了解到了华南工学院的院长叫刘振
群,85年是65岁,家里的电话是324。刘振群
就是那个在舜德的毕业文凭上盖上大名的那
个家伙,不知道他的水平如何,可惜大学四
年舜德没有机会见过他的一面;主管学生工
作的郭仁义副院长家里的电话是327,这是舜
德将要进攻的目标,但暂时还没有机会;那
个党委书记庞正就不用说了,舜德和他愉快
地谈过一次,不过和大学党委书记谈话,不
是听党委书记谈共产主义,而是舜德给党委
书记谈共产主义,舜德觉得有错位的感觉,
所以大学四年舜德也就给庞书记谈了那么一
次话,舜德觉得庞书记不如郭院长对学生的
影响大,“主管学生工作的郭仁义副院长,
才是华南工学院千里大堤百米高坝的守堤人”。
    “步步紧逼,拳打力根”,这是武术入
门的标志;“毁堤不如炸堤,全炸不如炸一
处”,这是王教官给舜德他们讲的暴动原则;
“炸堤不如拐走守堤人”,这是舜德和俞尔
他们利用“熵变”原理,结合舜德的专业知
识“腐蚀与防护”理论创立的,关于实践的
第二大定律,也就是站角定律,来自于几千
年前李冰治水的名言“逢正抽心,遇弯截角”,
相当于截掉那个角,还有一句成语垫底“千
里大堤毁于蚁穴”,蚂蚁就是八十年代那些
青春骚动的年轻大学生的心。
    不过大学的院长可不是陈国坚那样的
“银样蜡枪头”,主管学生工作的院长可是
在与大学生的唇枪舌战中屡建奇功的绝顶高
手,起码有些象周恩来当年的样子吧!舜德
有他的SZ小组也不敢大意哪怕一分一毫。
    舜德还要去寻找一些弹药。

    3月22日下午四点十五分,邓镇江在华南
工学院的22203课室讲“武术理论”。邓镇江
是华工武术协会的名誉头头儿,他以前得过
全国比赛的南拳冠军,不过不要以为冠军的
功夫就是百战百胜的了,他在给华工的学生
示范武术的时候还出过一次丑,他没有料到
那个看上去又高又傻的北方佬竟然是舜德在
武术队的队友,名字叫赵凯瑞,结果一试,
这个南拳冠军竟然被一个不知名大学生弄翻
在地,但他很快就爬了起来。
    邓镇江的名气远远不及他的老子邓锦涛,
而且邓老子还是广州有名的太极名家,曾公
开举办过多期颇有影响的“太极拳培训班”,
要不是邓镇江到华工来业余任职时他老人家
已经“不能动弹”了,舜德肯定会去找邓老
爷子讨教,虽然舜德的师爷说邓锦涛的功夫
不是他的对手,可是舜德对师爷叫京子打了
几鞭子一直都是耿耿于怀。
    后来邓镇江终于转回去学太极了,在华
工武术协会成立周年的庆祝会上,大家要邓
镇江表演节目,都没有料到他竟然表演的是
太极剑,于是台下响起了喝倒彩的声音,但
至少有两个人没有喝倒彩,就是华工武术队
的舜德和王国平。舜德四年级的时候,王国
平是华工武术协会的正主席,但他不善言谈
和组织;舜德和张雷是常务副主席,张雷是
他们系的学生会主席,所以武协的实际工作
是舜德和张雷干得多些。王国平早就想跟舜
德学习太极,舜德却不想学他那漂亮得可以
随便去拿全国冠军的“甲组长拳”,在舜德
的印象中王国平的身体抵抗力好象欠佳,不
象舜德从来不生病感冒,所以王国平看了邓
镇江都在表演太极剑的时候,就对舜德说:
“哪天一定要跟你学太极拳。”实际上四年
大学王国平都没有跟舜德学过一次,因为他
太忙了。大学毕业前的最后见面机会里,王
国平才遗憾地对舜德说“可惜没有学好太极
拳。”
    这天晚上在化机系的阶东201课室,由化
机系“八大金刚”之一的“著名学者”刘得
峰主讲“管理方式与领导艺术”,听这个名
字就要把人吓得趴在地下。舜德当然要去洗
耳恭听了,还习惯地带着笔和本子。还别说,
他讲得还有点象那么回事,只不过联系实际
的时候,显得很空泛,但这对于老是“光着
脚丫遍街到处乱跑的去寻找实践机会”的舜
德来说,“来得正好!”

    第二天的晚上,也就是3月23日的晚上舜
德“一个人”穿着一身的运动衣裤,外套一
件浅灰色灯芯绒的夹克衫,把一只军用挎包
往肩上一搭,摇摇晃晃地从化机系出发了。
    时间还早,舜德到了东2211课室,建筑
学系在举办“朋友沙龙”,一些同学很随便
地坐在那里闲聊,舜德也参加了进去,不过
这次舜德没有捞到任何便宜,对方都是新来
的一年级的大学生,一副意气疯发的样子,
他们甚至想搞跨地区、跨省市的全国性的组
织活动,“但是学院不允许”。
    “废话,要是允许了,那么中国不知要
成立多少政党了。”舜德说。
    他们显然觉得舜德说话不一般。一个绝
顶聪明的小家伙给舜德讲了更离奇观念:
“如果我们生活在二维空间中,那么光线就
可以转弯。”
    “喔,你认为我们生活的空间不一个球
面,而是墨比乌斯圈吗?”舜德很佩服那个
小男生的想象力,几乎可以和俞尔相比了。
    “对,墨比乌斯圈更有吸引力……”没
等那个小男生说完,一个大个子看上去在读
大学八年级的男生说话了:“你认为你做事
的最初原因是什么?”
    “是爱。”舜德不加思索的回答。舜德
记得好象中国的教育家叶圣陶说过老师对学
生最好的教育就是爱心教育。舜德在小学的
时候把班主任当做妈妈;高中的时候把教化
学的班主任黄明君当做父亲,语文老师当做
哆里哆嗦的老母亲,数学宋子俊老师是两眼
总是闪耀着超智慧光芒的唯心主义的教父,
物理老师是一会儿聪明剔透一会儿又笨手笨
脚的大哥,英语范柄涛老师是个巴心巴肝的
好心舅舅,政治辅导员郑智渊是一个漂亮的
知心姐姐;至于那个非G8歪的初中班主任,
肯定就是一个漂亮刻薄的后娘了!文革中把
师生关系弄得相当紧张,舜德是因为有许多
女生崇拜他,他是在长辈的关爱下,同时又
和“玉钗云”玩着感情多角纠缠的情爱游戏,
所以才无意中首先冲破了不良师生关系的束
缚,意外地从假的“尊师重教”的师生关系,
第一个走进了“亲师信道”的最佳学习意境
中的,所以舜德的从师学习效率无人可比。
    “你是弗罗意德的忠实信徒,”这个大
个子老练的男生其实才18岁,是西部青海来
的叫庞伟,他曲解了舜德的意思,他说,
“你所说的爱就是性!我们中国人不接受这
种观点。”
    舜德明白庞伟的下意识里的指向。因为
他好象是这个“朋友沙龙”的发起者,才刚
来大学不到一年,就被大学这里的自由空气
熏昏了头脑。他生气的原因其实是舜德比其
他人都会说话,把为数不多的女生的眼光都
吸引了过来,而且他们都没有舜德长得那么
讨女生的喜欢,庞伟说话的这种口气实际上
是在下逐客令。
    舜德预感到这样下去大学生的思想可能
要“脱臼”,他恭维了他们几句就离开了
“朋友沙龙”。

    学院的学生俱乐部每周六晚上都有舞会,
青工部的鄢老师在那里负责,舜德去帮她的
忙,和她“闲聊”,鄢老师告诉舜德晚上不
要到郭院长的家里去打扰,免得影响他们休
息,“他们工作很辛苦!”
    这个鄢老师年轻时可能和舜德初中的班
主任鄢和琳一样漂亮,她凭女人的直觉后来
知道了舜德这晚去找郭院长谈过话,并使郭
院长“不管学生了”,后来舜德见到这个鄢
老师时都发现了她眼中的敌意。这个鄢老师
还负责学院文工团,在华工武术协会成立周
年的庆祝会上,她没有同意派文工团到会演
出祝贺,使舜德他们武术队的教练王善松非
常生气,他把他的徒弟在中医学院的武术队
叫来助兴后,才使庆祝会圆满成功的。据说
历来学院武术队和文工团的关系是非常融洽
的,唯有舜德他们82级负责武术队和武术协
会工作的时候,武术队和文工团“断绝了一
切关系”。

    舜德到了化机系系党总支书记郑景的家
里,他家的公子郑迎春在家里,舜德用郑书
记家里的电话,给郭院长家里打了一个电话,
和他约好了时间,舜德就到了郭院长的家里。
舜德敲开郭院长的家门,看见郭院长那个万
分警惕的样子,怕影响他家里人休息。
    “就站在这里谈吧!只一会儿。”舜德
说得非常的有礼貌。郭院长过分小心地问了
舜德的姓名班级和所在系及系领导的情况,
终于确定舜德是华南工学院的学生,舜德这
才开始侃侃而谈的。
    舜德谈得很轻松,一点儿也看不出是精
心准备,并在他的金鱼儿面前多次演练修改
过的。郭院长起初还是很轻松愉快的,当然
这只是为了让郭院长能够静下心来慢慢听,
果然院长落入了舜德他们准备好的陷阱。
    “我只想请问你一个问题,在华南工学
院有几个人是真正信仰共产主义的?每一个
新入党的新党员是不是都相信共产主义一定
会实现?”
    “那些新党员有没有看过《共产党宣言》
这本书?”
    这样的问题本身就是答案,郭院长不可
能回答的。学院图书馆的最后一本《宣言》
被注销了,而且就在舜德肩上的军用挎包里,
所以舜德可以断定新的党员没有一个看过
《宣言》。
    “我知道老的党员中有真正信仰共产主
义的,但他们已经老了,快不中用了;中青
年一代的人没有一个是真正信仰共产主义的,
老党员都不能把信仰传给中年的党员,那么
我们能够指望谁把共产主义的火炬传到我们
的手中呢?大会小会上说得那么动听的,回
到家里有谁相信呢?”
    郭院长只在谈话的开始的时候问过几个
问题,后来他一直是傻呆呆地看着舜德在不
停地说。舜德说的全部是大学政工老师在大
会小会上说的,但在郭院长的家门口听见舜
德说出来,郭院长听起来格外的刺耳,舜德
看见他原来那双充满智慧的双眼充满着恐惧。
    “有人说大学是一个可以用来作实验的
特殊地方,这是一个党总支书记说的(舜德
没有提陈国坚的名字,因为陈国坚的名字在
郭院长面前不值得一提,这一点恐怕陈国坚
也不敢反对)。你知道改革开放已经把西方
的性解放运动传到了中国吗?”
    郭院长当然知道,但他不会相信马上就
会传到华南工学院。
    “我不会去做中国性解放的先驱,但我
可以发动其他人去做。因为他们太无聊了啊!
你知道吗?”
    郭院长也知道,但他也没有办法。
    “你信不信,我可以在一个星期里就把
性解放的观念传遍全学院,并让他们逐步付
诸实践,对了,就是实践。”
    舜德喜欢用“实践”这个词,他和他的
SZ小组都信奉“思考的时候不实践,实践的
时候不思考”;不管是否符合“道理”,只
要感觉可以就去实践,“懒得去想对不对”。
郭院长知道武术队员都是说得到做得到的,
他已经心慌得快要失去控制!但他还不知道
舜德如果这样去做有什么意义。
    “我可以给大家解释,这不是什么资本
主义社会传来的什么‘资产阶级’的生活方
式,而是《共产党宣言》中告诉我们的。在
《宣言》中明确指出,在未来的社会中,将
实行公开的公妻制,以前国民党指责共产党
要共产共妻,并不是扑风捉影的胡说八道,
而根据就是来源于《共产党宣言》!”
    郭院长听到这里已经站立不稳,他用手
扶住了门框,努力使自己不倒下去,他的精
神支住已经被舜德彻底击溃了。
    舜德心中的怒火远远没有发泄出来!他
到这所该死的大学里来的头三个月是在坟墓
里以泪洗面、和那些屈死的怨魂抱头痛苦度
过的,那时候没有一个人关心过他,要不是
外校的俞尔偶然从坟墓里把他救了出来,舜
德还不知道能不能身心健全地活到现在!第
一次他想向杨爱云诉说心中的痛苦的时候,
被她骂了一个狗血淋头,他至今想不出自己
错在了哪儿;陈国坚对年幼的大学新生的鄙
视语言和冷酷态度,比广州人对外地人更加
残忍无情;化机系的82级受到的是最恶劣的
待遇,甚至连一个辅导员都没有,两百多个
娇生惯养的“天之矫子”被抛弃在坟墓边黑
暗的角落里,还戴着无比沉重的精神枷锁,
每天过着比监狱还要单调乏味的所谓大学生
活;他在俞尔的暗中帮助下,既当爹又当妈
地把防腐82代得总算有了一些起色,上学期
因为分房和三个北方佬没有处好关系,他多
么希望能得到学校的一点支持啊!可是那个
他妈的混账陈国坚为了自己的面子逃跑得无
影无踪。如果说上面的原因还带着浓郁的个
人感情色彩的话,那么他在华南工学院到处
都找不到那本从小认为最为珍贵、最后用了
四个硬币折价换来、还盖着注销公章的《宣
言》,就成了他要“操死华工祖宗”的充足
理由了。谁让华工打着共产党的旗号,吃着
共产党的粮食,却忘了共产党的誓言,还把
最后一本《宣言》也注销了呢?
    舜德看着郭院长就要倒下去的样子,他
发现面前的人不过是一个衰弱的老人,把他
作为复仇的对象对他个人来说太不公平,
“尊敬老人”的传统美德还是在舜德的心中
留下了最后的同情心,他没有拿出那本盖有
“注销”章的《宣言》给郭院长看。要是舜
德这样做了,再说几句带有伍子胥的复仇烈
焰般的语言,那么门框都支撑不起郭仁义副
院长那个没有灵魂的躯体,他会坍倒在地上
甚至当场死亡!
    “对不起!郭院长,我是说着玩的,我
在华南工学院什么都不会做,兔子不吃窝边
草,我走了。”舜德说完,又一摇一晃的走
了。
    平时舜德走路都是很优缓平稳的,唯独
这天去找郭院长的来去路上是这么的摇摇晃
晃地,十几年后,舜德才会承认那是为了掩
饰自己的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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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舜德从郭院长那里出来,就快步走向五
山,那里金鱼儿在吉普上等着舜德,上车后
舜德没有说一句话,到了越野屋,他们四人
进了房间。
    “俞尔你要给我作主啊,他们骂我是
‘不乐意得’的信徒,我不知道是什么意
思?”舜德没有说他和郭院长的交锋情况,
而说了他在建筑学系办的“朋友沙龙”上没
有拣到便宜。
    “我给你说过,那是西方现代心理学之
父,精神分析学的创始人,谁让你只关心你
的《红楼梦》的?”俞尔知道舜德是故意说
这些的,“过几天我再给你讲弗罗意德的事,
你先不要装蒜,把你和你们郭院长谈话的内
容从实招来,否则我们都不会饶你!”
    于是舜德把情况说了一遍,三个女孩子
高兴地把舜德举了起来。她们当然有理由这
么高兴,舜德和俞尔积累了两年,他们SZ小
组上学期准备了一个学期,现在终于达到了
预期的目的,击败了最利害的人,怎么不高
兴呢!
    舜德更是高兴得不得了,被六只女孩的
香手抛上抛下的,他果然得意的忘了自己是
谁,最后舜德被抛起来的时候,三个女孩子
都没有去接,结果舜德被重重地摔在了木地
板上,三个女孩子恶作剧地大笑了起来,舜
德捂着摔痛的屁股“哎哟、哎哟”直叫。
    第二天是星期天,为了庆祝SZ小组史无
前列的胜利他们去海边春游。这是他们玩得
最为开心的一次,一路上他们轮流唱着歌,
舜德也扯开他的破嗓子干吼了几首歌。
    一路上京子开着车,她有时要把车开得
疯快,把秀儿吓得大声尖叫起来;好动的秀
儿还试着开了一会儿的车,轮到她唱歌的时
候,她又要手忙脚乱地开车,又要极力想把
歌唱得动听,结果两样事情都没有做好,还
差点儿把车撞到路旁的槟榔树上。京子把秀
儿赶下了驾驶座位,她后来一直开到了海边。
    俞尔和舜德坐在后排,有时舜德会把手
指头插进俞尔的空心拳头里,让她轻轻地握
着;有时俞尔会用小手指悄悄勾住舜德的小
手指,但她和舜德始终没有说话。
    到了海边俞尔和舜德特别高兴,因为他
们两个是第一次看见大海。越秀在帮京子埋
锅造饭,京子象个经验老到的炊事班长,她
不要越秀在那里“碍手碍脚”的,于是秀儿
跑到舜德的怀里坐着,听俞尔给舜德讲“不
乐意得”的那个令中国人恶心的泛性理论。
每当这种时候,秀儿都会觉得舜德象她爸,
俞尔象她的妈,有时她还会忘情地叫俞尔
“妈”。
    “开饭啦!”京子在椰树下面高声叫着,
就象登上山顶的人那样高兴。
    他们三个跑了过去,行军桌上已经摆好
了热气腾腾的菜。
    “哇,真不错,两浑两素两汤。”舜德
赞扬道,并在因忙碌半天而满脸红扑扑的京
子脸上亲了一口,这一口足以让京子满心欢
喜了,因为在他们四人在一起的时候,只有
秀儿可以随意地在舜德的怀里撒娇,舜德从
来不敢和京子或俞尔亲热。
    “京子你真能干!”俞尔的称赞是衷心
的,每次见到京子麻利地为舜德做家务类事
情,俞尔都有类似的惭愧心理,因为俞尔不
会做。京子在感情、智慧、知识和经验上远
远赶不上俞尔,她只有靠这些家务类的活计
和更细心的体贴舜德来和俞尔“竞争”,她
经常卖弄的就是她的烹调技术。
    秀儿过来没有说一句话,用脏兮兮粘着
沙粒的手就去拿刚才炒好的青菜,结果刚放
到嘴里,就烫得吐了出来,那个滑稽的模样
把大家都逗得笑了起来。
    “小馋猫!”俞尔骂了秀儿一句,拿出
纸巾给她擦手。
    京子提来一桶车上带来的淡水,让大家
吃饭前洗洗手。

    饭后他们四人在吉普上凑合着睡了一会
儿,京子把车开到了一个简易码头。码头的
木桩上有个纸牌子,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两个
字“军用”。
    他们等了大约半个多钟头,来了一艘运
输船,老远就有一个人在向码头上挥手,京
子说那就是她唯一的哥。
    等船靠岸后舜德才看清京子哥的样子其
实象京子的爸爸。她哥热情地和他们打着招
呼,还特地过来和舜德握了手,然后就去忙
他的了。
    船上的货物经过紧张有序地搬运,不到
一个小时就装上了一辆辆的军用卡车,舜德
以为那些是军用物质,后来王中立告诉他是
“走私的货物”。
    “我哥是不是长得很丑,和我长的一点
都不象?”京子给舜德说。
    “知道,”舜德回答,“同天不同地嘛!”
    “什么叫同天不同地?”越秀小声地问
俞尔,俞尔也小声地对越秀说:“京子和她
哥不是同一个妈生的,但是同一个爸生的。”

    在85年的三月底到四月初,无用很少到
化机系的大操场练功,许久没有见到他的舜
德怪想他的。这天晚上的子夜,无用带着他
的宝芝来到了化机的大操场,恰好舜德和俞
尔也在那里,他们四个人是第一次同时见面,
宝芝就去挽住俞尔的手,就象亲姐妹一样。
    他们四人三方坐在操场的中央。因为四
周的草地和林中说不定有过分亲呢的男女学
生在“实践”着什么,现在的大学校园早已
不是什么纯情世界的“青青校园”了,到处
都是青春的骚臭味道,密林已无深处,深处
可见用过的什么“套”啊“膜”的,还有女
性的或完好或扯烂的胸罩和三角裤,舜德都
不敢再到“无人”的地方去练武了,直到大
学毕业都固定在大操场上了。
    俞尔从宝芝贴在她肩上的温柔样子就知
道,宝芝对无用的感情已经到了痴狂的地步,
当然无用对宝芝更是百依百顺的样子,虽然
宝芝对无用给舜德讲的什么54、918、129什
么的一点也不感兴趣,但她还是十分耐心地
看着无用在黑夜里,用他那很有魔力的声音
说着话。宝芝只喜欢无用说话的样子和声音,
不喜欢无用说话的内容。
    但俞尔和舜德都在仔细地听着无用说的
一切。
    “无用兄,你对兄弟我很好,可是你不
老实,不坦率,连你用的名字都是个骗人的
假名字!”舜德说出了最大的疑问。
    “这个……,”无用语塞,但过了一会
儿他说,“我知道这样不够义气,对不起你。
你知道我有难处,这样吧,我以后告诉你。”
    “以后,到底是什么时候?”舜德知道
无用要拖时间。
    “今年以内吧!”无用看样子没有办法
推迟了。

    去年的11月份,为了增加他们四人的相
互团结,避免三个女孩间的嫉妒影响SZ小组
的凝聚力和战斗了,王教官给他们制订了代
号“牛腩”的训练计划,就是四人协同“摸
哨”。
    在王教官住的房子周围布有三层哨兵,
最外层四个流动哨,中间两两一对的半固定
哨,最里面是四个相互都可以看见的固定哨。
    舜德一开始分组的时候就犯了错误,他
担心俞尔和京子一组会配合不好,就把俞尔
和越秀分为一组,他和京子两人一组。
    俞尔和舜德都十分擅长夜间快速行动,
京子差些,越秀最差。所以两个小组分别由
舜德和俞尔负责。舜德带着京子很快就把四
个当兵的用麻醉剂倒在口罩上弄昏了过去,
并用胶带封了嘴绑上了,背到了预定地点,
但他们总不见俞尔和越秀的踪影,舜德心里
开始着急了。
    “我们在这儿,0号和3号可能在这儿。”
京子拿出地图,放上指北针说。
    舜德看了一下地图和方位对京子说: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
    舜德找到俞尔和越秀的时候,越秀在哭,
俞尔在焦急的捂着越秀的嘴,免得越秀哭出
声音来。俞尔告诉舜德,越秀太紧张,弄翻
第一个士兵后,用有麻醉剂的口罩擦汗,把
自己的眼睛熏着了。
    舜德把秀儿抱在怀里说:“不要紧!别
哭了,也不要作声。”
    舜德示意俞尔马上动手,俞尔象黑色的
燕子飘到了一个士兵的深后,麻利地把那个
士兵浓倒在地;舜德已经没有时间绕到另外
一个士兵的后面了,那个士兵已经发现了对
面的士兵被弄翻了,但舜德象头黑豹一样的
也扑到了,那个士兵刚拿起电筒,舜德一脚
就把电筒踢飞了,那个士兵吓得目噔口呆,
舜德上前捂着士兵的嘴,闪到他的背后把他
弄倒在舜德的腿上,令他倒不下去又爬不起
来,身体象块木板一样僵硬,然后单手拿出
口罩倒上麻醉剂,把士兵封口绑上,背到预
定地点。
    最后四个固定哨必须同时弄翻,否则只
要有一个士兵打开电筒或叫喊一声就算完全
失败了。舜德把俞尔和越秀带到京子那里,
然后他们四人到了房子的一个角上的士兵身
后,舜德示意俞尔带京子去“干掉”四十米
远的另外两个。舜德一直把手放在秀儿的肩
膀上,秀儿要是没有舜德的精神鼓励,就不
能发挥自己的能力,毕竟越秀还是个中学生,
这样紧张的事情让她做也太折磨她了,舜德
不怨秀儿不争气,他只恨那个王八残酷。
    “秀儿,看着时间,五秒钟后就动手,
坚持五秒钟,我就过来帮你!”舜德说完,
又亲了秀儿的额头一下。
    越秀跃起的时候,舜德和俞尔也跃了起
来,跟着京子也跃了起来。不到五秒钟的时
间,舜德就到越秀旁边准备帮助她,但见越
秀已经封了那个士兵的口,正在捆绑着,舜
德就返身去做他的事了。
    最后他们四个人把王八裹在毯子里把他
吊在了天花板上。不到半个小时,桌上的闹
钟响了,王教官在毯子里告饶,他们四个人
不理他。
    “你们闻一闻,要是再不放我下来,牛
肉就要烧糊了!”王八说。
    “啊,牛腩,好香!”越秀说道。
    “我们把牛肉吃光,不要这个乌龟王八
吃,气死他!”舜德说。
    “你们没有厨房的钥匙,钥匙在我身上,
快放我下来吧!”王八说。
    王中立被放下来后,叫他们四人去把那
些士兵放开带进来。他把厨房烧好的一大锅
香喷喷的牛肉端了进来。
    那些膀大腰圆的士兵发现把他们十二个
大男人弄翻的竟然是这么四个小家伙,而且
还有三个是女流,都显得很不好意思,好在
有三个战士以前领教过舜德的厉害,他们给
其他战士解释了一下,于是那十几个战士无
不对他们四个“小家伙”产生了敬畏的心理。
    “没有想到你们做得这么快,提前了二
十五分钟。”王教官说。
    俞尔和舜德相视一笑,意思是“这算得
了什么!”他们还是给王教官说了越秀的失
误,越秀不好意思地躲在了舜德的身后。
    “这不是越秀的错,这是舜德的错。他
不是不知道越秀需要他的帮助和鼓励,他是
过分担心俞尔和京子配合不好,舜德你这个
爱自作多情的家伙,大敌当前,就象国民党
和共产党当年可以联合起来打日本一样,在
外部矛盾没有解决之前,内部矛盾是次要的,
知道吗?”王教官说。
    “知道,要你乌鸦嘴乱说什么?”舜德
在给秀儿看被熏的眼睛。

    为了训练SZ小组成员过人的精神品质和
心理素质,在王教官的指点下,他们每人都
被赋予了更多的属性。这些是:
    四属相:俞龙,蛇德,羊京,猴秀,本
来俞尔和舜德一样是属蛇的,但小组成员不
能有重复的,她的年龄比舜德大10天,故称
为大蛇,于是叫龙。
    四地兽:俞豺,京狼,秀虎,豹德,四
人合起来就是人人畏惧的四种猛兽,即豺狼
虎豹,这是为了弥补原来属性的性格缺陷。
    四天木:青秀,红德,皂俞,白京,连
起来是“青红皂白”,实际上是四种优质树
木的名字,即青杠、红木、皂角和柏木,这
样可以增加他们对自然现象的感知力,他们
都喜欢。不过这到底有什么用处,只有鬼才
知道。
    四方向:俞东,德西,秀南,京北,这
本来就是他们四人来自的不同方向,感谢中
国的辽阔疆土,不用多解释大家也明白是什
么意思,东西南北也是中国地域文化的象征。
    王教官还给制订了1+1=10训练行动计划:
红与黑名著计划。
    1+1=10意思是两个人要能够对付十个人,
不是指两个人去说服十个人,这样的雕虫小
技他们早就掌握了,而是让十个人屈服。红
与黑(皂)是舜德和俞尔的颜色,《红与黑》
是一部名著的名字,这是俞尔取的。因为这
时俞尔已经是大学的四年级了,如果不抽空
参加这项训练她马上就要写毕业论文了,所
以王教官给俞尔和舜德安排了这个“名著计
划”。

    85年初夏的一天,在肖基窝水库对面的
山坡上,有九个当兵的在一起玩。舜德一身
白俞尔一身黑地在那里啪拖,当兵的看见俞
尔长得那么水淋,就向俞尔和舜德打口哨,
平时俞尔和舜德是不会理会他们的,这次不
一样。
    舜德站起来走到他们面前说:“想玩女
人,那就上吧,免费!”
    这是挑衅,当兵的最不吃这一套,但见
舜德这么书生柔弱的样子,都不忍心打他;
俞尔那副高傲的样子,就是一副讨打的样子,
有三个不知好歹的士兵向俞尔走去,但很快
就被俞尔狼狈地扔在了地上。他们正惊奇地
看着俞尔的时候,俞尔象旋风中飞舞的学雪
花,在他们九的人之间绕了一圈,同时每个
人的喉头都被俞尔轻轻地捏了一下,他们当
然吓着了。
    然后俞尔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站在
那里一动不动。俞尔黑色外衣里面穿着白色
的百折衬衣,她刚才移动和转身的时候,衬
衣的细纱百折会不时象雪片一样的飘出来,
弄得他们眼花缭乱的,她的气势让人不寒而
栗。
    也有不怕事的想挟持舜德,他们一左一
右抓住了舜德。舜德一松腰坠肘,退了出来,
顺势把那两人推倒在其他人的身上。
    他们终于意识到遇到麻烦了。舜德说了
实话,说是为了完成训练任务,人他们游泳
到对岸就可以了,他们当然将信将疑。
    “这样吧,我陪你们游到对岸,然后回
来你们可以轮流让这个臭婊子睡一觉,怎么
样?”舜德开玩笑地说。
    九个当兵的其实别无选择,舜德给他们
每人一个大塑料袋,把衣服裤子脱下来装进
去,顶在头上游到了对岸。舜德见他们上了
岸,在转身往回游之前对他们说:“你们在
这里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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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舜德就是一个爱自作多情的人,原来他
想叫徐鹰和叶军晖与SZ一起去搞社会调查,
叶军晖说她没有单车,舜德想买一辆新的给
她,但没有钱。
    他写信给他中学的同学要,信都发出去
了。为了赶时间,舜德去找原来教过防腐82
无机化学的女老师借钱,没有想到一向对学
生很好的谭老师不借钱。后来听原无机化学
科代表汪开明说,谭老师觉得广州太乱了,
不如香港安稳,就移民到了香港,不过在香
港没有找到工作,最后靠零星给别人做做衣
服来挣钱。
    等舜德拿着同学寄来的10或20元钱,凑
够一百多元买了一辆崭新的“五羊”牌墨绿
色26单车的时候,叶军晖已经不理他了。舜
德手里拿着两把单车的钥匙,原本想给叶军
晖一把的,犹豫半天还是放弃了原来的打算,
因为生气的叶军晖肯定不会要的,舜德又何
必去自讨没趣呢!
    如果不是为了叶军晖,舜德是不会去买
这辆单车的,因为他已经习惯走路,到武术
队到越野屋或俞尔的柔道屋都是走路,只有
到秀儿那儿比较麻烦,有了单车自然就方便
多了。没有想到一个自作多情的原因,竟给
后来的他带来了许多的方便,而且有了单车
后,舜德的活动范围又大了很多,这是他自
己不曾想到过的。

    3月31日,SZ的四个人又去广州集体做社
会调查,他们直接坐吉普去了“中国大酒店”,
因为上次俞尔在那里了解了中国大陆的第一
个“公共关系部”,也就是后来风靡全国的
“公关部”,据说后来还根据中国大酒店公
关部的真实故事,拍了一个颇有影响的电视
剧“公关小姐”。这是一个最有了解价值的
新事物,京子和越秀都很听俞尔的话,她们
三人都去了,唯独舜德又跑到广州武术馆去
了。
    舜德想去找广州太极拳研究会的会长李
卓儒,听说他的推手比薛安日老师的推手要
好些,舜德当然想去请教了,因为他还是对
师爷叫京子抽了他的屁股几鞭子始终耿耿于
怀。也许舜德运气不好,或者和李会长没有
缘份,他没有找到李会长。后来舜德还是和
京子反复推手练习,才又赶上京子的,等舜
德再和京子去见师爷的时候,师爷果然没有
再骂舜德了。师爷说李卓儒的功夫不如他,
“找他干什么?”后来舜德和京子去问师爷
的儿子,他说他老爸是自以为是,自以为功
夫天下第一,不过他也说他没有见过老爸和
别人推手输过。
    等舜德赶到中国大酒店的“公关部”的
时候,金鱼儿正要出来,她们已被一位公关
小姐带着把酒店参观了一遍。这下她们成了
舜德的导游,领着舜德又去转了一转。舜德
被她们引着走得晕头转向的,不知道怎么出
去,他看见有一个漂亮的小灯箱上面有英文
EXIT他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就问京子,京子
说:
   “你这个大蠢货,EXIT的意思就是你可以
从这里滚蛋!”

   这个学期刚开学的时候,系里就给每个班
布置了改选的事情。四月初,防腐82改选的
前一天晚上,许春民来“威胁”班长舜德,
说要是舜德不对他更好些,他这次改选班长
就不选舜德当班长了。舜德是最讨厌威胁的,
许春民又是一个自私自利贪得无厌老是要班
长舜德帮他的家伙。
    “你以为我还想当班长,告诉你!我不
会再当防腐82的班长了。”舜德说。
    许春民拍马屁拍到了马踢上了,当然他
是活该挨骂。
    舜德给东310的几个北方佬暗示了他不再
当班长的意思,于是“大庆”“天津”和孙
平开始去活动,他们得意扬扬地又去了一趟
女生宿舍。
    第二天开班会的时候,班主任刘均泉也
来了。舜德在作开场白的时候,坦率的说了
自己不想当班长的想法,而且把话说得很绝,
班上的人都听懂了,只有班主任没有听懂,
他还以为是舜德谦虚呢!
    舜德看着大家都有些伤感的样子,心里
其实更不好受。他最后又说:“大家知道,
我喜欢探讨政治方面的问题,如果大家选我
当书记的话,我会干得更好的;即使大家不
选我当班长,我还是会尽力为班上工作的。”

---------------------------------------
选举班长的结果是:
汪开明五票,王振尧两票,余的天两票,
“大庆”两票,孙平六票,舜德一票
舜德想自己的那票可能是许春民投的,他自
己投的是余的天。
选举团支部书记的结果是:
红波七票,薛明才一票,余的天两票,
“大庆”两票,
舜德三票,利春梅两票,阿政一票

---------------------------------------
以上选举结果和防腐82第一次选举结果有天
壤之别:
舜德14票,余的天16票,阿政11票,
王振尧6票,红波7票,阿海8票
以上是第一次选班长的结果,以下是第一次
选书记的结果:
红波19票,王振尧15票,
利春梅12票,卢绮婷10票

---------------------------------------
    显然防腐82到了高年级的时候,已经完
全从“集体主义型”分化为“小集体主义型”,
其实在大学里的绝大多数班级都是“小集体
主义型”甚至还有完全的“自由主义型”,
有领导甚至领袖才能的班长其实是凤毛鳞角,
尤其是重点中学考入大学的学生,学习都不
错,就是缺乏领导者的气势。象舜德那种完
全不使用权力只靠个人能力和魅力把一个大
学班级组织起来搞得有声有色的,除了原来
的777879的三届,恐怕以后的那些由应届高
中生组成的大学班级,将不会再出现舜德那
样的特殊人物。
    当然舜德的做法也是太过份了,如果集
体活动有5%的人没有参加,舜德就认为工作
有失误,如果有20%的人没有参加他就认为是
失败。舜德低年级的的“极端集体主义”的
工作方式,是为了他自己在高年级与陈国坚
“谈判”有筹码,因为这种“极端集体主义”
的做法正是校方要求,而实际上不可能实行
的,舜德把它实行了,并显露出了这样做的
弊端,也就是教训吧。教训就是“极端的集
体主义必然导致集体的完全分裂”,比较适
合的是“准集体主义”的大学班级组织形式,
即平时给小集体充分的自由度,但班集体的
统一活动必须强调“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
这样才能让大学生享受自由与民主的双重优
势。

    叶军晖在他们班的干部改选中,当上了
她们班的团支部书记。
    徐鹰也在这次班干部的改选中,当上了
她们班的团支部书记。
    舜德原来考虑扩大他的SZ小组,把化机
系里最优秀的同学挑四个出来,他们是余的
天、彭华太、叶军晖和徐鹰。要不是那天王
中立把话说得那么严重,他说“行动小组人
数不能超过四人”,舜德会真的让他们四个
人也登上他的那首威力无比的核动力潜艇,
因为他们四个人都很优秀。
    余的天,说话简单明了,行动干净利落,
但是脾气太暴躁,忍耐力不过关。
    彭华太,头脑绝顶聪明,和“天津”差
不多,但和“天津”一样拙于行动。
    叶军晖,最漂亮的女孩,天真的外貌下
其实非常的狡猾,家里是军人,学过南拳,
就是观念和成都女孩差不多落后,把个人感
情看得太重。
    徐鹰,在化机系的“五朵金花”中属第
二或三,观念和行动都是一流的,虽然不会
武术,“但可以造就”;忍耐力的第三关没
有过去,她是上面四个人中舜德最满意的,
可惜SZ不能容下第五个人。
    不要以为舜德是那种目标明确、行动快
速的大学生。就象爱因斯坦说的“我们时代
的特征是工具的高度完善和目标的极度混乱。
舜德的SZ小组其实活动也很盲目,不过不会
无聊(那么亮丽浪漫的三个可人儿和一个那
么多情且体力超群的家伙会无聊?)。俞尔
和舜德用两年时间制造好的核动力潜艇,刚
下水,在第一次的“处女行”就失去了目标,
就是陈国坚逃跑了,德高望重的郭仁义院长
成了无辜的替罪羊;舜德顺手把化机系的前
两朵金花拉上了核动力潜艇,可是那个王八
说不能让她们进入,结果会水的徐鹰很快跳
水逃走了,不会水的叶军晖差点儿被多情的
水淹死。

    到了85年的五月初,危机悄然降临了。
化机系的第一朵金花叶军晖由天真纯洁的小
天使,突然变成了最流气放荡的坏女孩。
    最开初是叶军晖一个人在2号楼的山墙下
面,在晚自习的时候偷偷地在哭,而且那种
可怜的哭声越来越大,惊动了她的同学和所
有晚自习的同学,惊动了整个的化机系。但
别人问她为什么的时候,她始终不说为什么?
    当然大家只有猜了,传言叶军晖正在和
舜德谈恋爱,化机最靓的女仔和最酷的男仔
拍拖,年龄也是最佳的“少女妙龄18,小伙
正好20”,这就象日经月过那样的自然,谁
也没有理由过多的干预。
    可是叶军晖这样可怜的哭泣着,只能说
明她被她的白马王子玩弄过了,然后又嫌她
太幼稚,把她无情地抛弃了。这样的“爱情
故事”是老掉牙的版本,一般只流行三天,
人们就会把它忘记。但叶军晖是那种人见人
爱讨每个人都喜欢的女孩子,尤其在女生中
也很有人缘,“众人所爱”的她被欺负甚至
是被人玩弄,那个“众人”当然会同情弱者,
谴责那个“卑鄙无耻下流淫秽”的最坏家伙,
所以舜德最后成了横眉冷对的“千夫指”。
    不过舜德是“哑巴吃黄连,有苦实难言”,
说他在和金鱼儿中的一位鬼混、或者说他在
计算机中心捣蛋、或者说他在跟郭院长叫板、
或者说他正要把华南工学院弄翻、甚至说他
勾引了中国大酒店的漂亮公关小姐,他都可
以承认,说他把叶军晖玩了又扔了,简直是
天大的冤枉啊!只有当事者舜德和叶军晖心
里最清楚,从叶军晖说舜德“犯了一个不可
饶恕的错误”后,舜德没有时间去找粘粘糊
糊的叶军晖,偶尔路上遇见叶军晖也会躲开,
他们两个人之间根本就没有哪怕一次一点的
实际接触。
    而且舜德当时不知道叶军晖在2号楼晚自
习的时候,用可怜巴巴的哭泣声向化机系宣
布了舜德的可耻罪行,知道了也不相信和他
有关。都是后来很久了,舜德才意外地听说
这件事情的,但那时一些被蒙蔽的人们对舜
德已经“恨之入骨”了。
    5月1日塑机84班上组织到植物园去游玩,
叶军晖喝酒喝醉了,还当众抽烟。
    5月3日,系里给每个同学加餐,塑机84
班在男生宿舍里聚餐,他们派代表请舜德去
参加。舜德听说叶军晖也在那里,他说不去
的,可是他们偏要舜德去。舜德只好去了。
推脱不过,从不喝酒的舜德还是拿起了酒杯,
里面只有极少的一点酒,他们也知道舜德不
喝酒。
   舜德举起酒杯,还没有说话的时候,他注
意到了叶军晖正用一万千瓦特功率电灯泡亮
度的双眼,狠命地“盯”着他看,有几个男
女同学用手挡了几次叶军晖的眼睛,都被她
毫不客气的用手打开了。舜德发现叶军晖恨
他的那时双眼睛似乎有滔天的怨恨,但却找
不出一丝一毫的情仇之意。
    “为我那没有希望的爱情干杯!”舜德
终于说出了恰当的祝酒词,然后把酒杯里仅
有的一滴酒“豪爽”地一饮而尽,接着立刻
就逃了出去!

    5月4日是青年节,晚上化机系在体操房
有舞会。主持人宣布舞会结束的时候,舜德
快速地走到了叶军晖的面前,其她女生都吓
跑了,只有叶军晖一个人傻呆呆地站在那里。
    “你要是再那样地喝酒、抽烟,我揍你!”
舜德实在想用鞭子狠狠地抽打叶军晖的屁股,
就象师爷叫京子抽打他的屁股一样。
    叶军晖吓得不敢说话,也不敢走。舜德
也没有多说话,非常生气地走了。

    这晚子夜的时候,舜德在化机系的大操
场上见到了无用和宝芝。舜德对他们说了叶
军晖的事情,无用没有说话,宝芝在“咯咯”
直笑。
    “舜德哥哥,你爱上叶军晖啦!”宝芝
幸灾乐祸的笑着说。
    “舜弟,我给你说过,女人都是祸水,
她们早晚会坏事的。‘天下唯女子与小人难
养也’,你还不相信!”无用又在劝舜德最
好少近女色。
    “女人都是祸水吗?”宝芝反问无用,
“你说我也是祸水了。”
    “宝芝,你不是女人,你是我的女神!”
无用真会说话,宝芝听了心花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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