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舜德不是不喜欢留下来,他的心思
要复杂很多。班长舜德看见利春梅那个不高
兴的样儿,而且偶尔回头会发现她的表情很
难看。看着卢绮婷满面春风的样子,再看看
小婕那天真烂漫的笑脸,舜德不忍心看见他
喜欢的女孩心里难受,赶快带着大家离开了
那个可爱的小婕。
    离开小婕以后,其他男生还善意地和班
长舜开着玩笑,说小婕是班长的女朋友,班
长总是笑而不答,意思是说:“懒得给你们
说。”
    还有更意外的呢!还在军舰上的时候,
有个男青年紧靠在班长舜德的身边,上岸以
后他一直跟着班长他们,他说他是沙角基地
的,学轮机专业,到太平镇的海军医院治病,
快要出院了。他很羡慕这些无忧无虑的大学
生,他说“我当初没有考上大学,真使我伤
心啊!”他过于热情地给他们带路,去喊开
已经闭馆了的“禁烟馆”的大门,四处帮忙
找旅馆,介绍太平镇一切的一切。
    他曾回了一趟医院报到,饭也没有吃,
就又来找到了班长他们。怎么找到的,班长
都一直纳闷。最后所有旅馆都没有了合适的
铺位,只好到了罗光辉的姐姐家里,主人热
情地用当地特产“排粉”给大家吃,可能是
大家一个学期的兴奋还没有释放完,也可能
是小婕带来的意外惊喜又使大家产生了额外
的喜悦,他们八个人(包括水兵)边吃边笑,
平均每句话要大笑一次半,后来谁也不再说
了,都捂着笑疼了的肚子。杨Forest故作狼
狈地吃了六碗“排粉”,更让大家笑破了肚
皮,女生更是前仰后合东倒西歪。窗外不时
有隔壁邻居探出头来,边笑边说“哟!大学
生。”就连主人苍老风刻的脸上笑得都象盛
开的一朵花。
    夜已深了,水兵走了,大家累了,也就
睡了。两女生住屋里,男生包括罗光辉都在
客厅铺席而卧。
    班长舜德基本上没有睡着,天刚有一点
发亮,他就出去了。其他同学是真的很开心,
可能利春梅有一点儿不开心吧,班长舜德表
面上也很开心,但心里相当的深沉,他有一
种说不出来的预感,会有很大的事情要发生,
但他把所有的人和事都想了一遍,还是没有
想到要发生什么大事。他干脆到了江边的早
市,去看热火朝天的鱼乡风情。
    班长舜德回到罗光辉的姐姐家时,天已
大亮,告别主人,他们必须离开了。那个水
兵又赶来了,他甚至还拿出自己的伍元钱,
班长舜德当然没有收,他说了几百个夸张无
比的赞美词句,舜德听懂了,那是说明水兵
的生活更寂寞。
        看着水兵挺拔的身躯向后退去,
        班长舜德站在船上,
        目送两件幻想完美的雕塑,
        在水天连线之际变小,
        慢慢消失在记忆的空白里。

    上面最后那段的含义,只有班长和水兵
能够读懂,也是作者为水兵而写。
    在回广州的途中,他们七人顺水路到番
禺,游了莲花山。
    在莲花山,舜德终于实现了在肇庆没有
达到的邪恶目的,和卢绮婷单独两人照了合
影,画面极富浪漫诗情,是大学恋爱现象的
真实写照:
    烟雨中的斜坡小桥上,一对妙龄的男女
大学生,各自打着一把雨伞。男孩打的是一
把白色的伞,油绿色的T衫上印着“华南工学
院”,下装是草绿色的军裤,男孩的一只脚
踏在小桥的低矮栏杆上,一副故作成熟的样
子;女孩打的是一把红白水波纹的雨伞,水
波中心就是女孩的脑袋,乌黑的秀发使人显
得娴静端庄。整齐的流海、明亮的大眼睛、
一袭的白装和乖乖站立的样子,使她看上去
象个纯情的日本少女。画面简单和谐,宁静
中带着动感。俩人的背后是千仞的石壁,下
面是宽阔如大海的水面,中间的小桥象造型
别致的水榭,左岸下来三级是女孩,右边是
男孩,男孩的右边再下去三级是右岸。男孩
女孩隔着一个人的礼貌距离,但两个人的雨
伞是紧靠在一起的,意思是说大学的爱情故
事就要开始,或者已经开始,在这充满诗情
画意的青青校园里,两个人的故事等着她说,
或者他说。说什么?说开始,或者结束。
    前面说过,每个女孩都会开花,开花的
时节是女孩子最美丽的时刻,这次到虎门莲
花山是卢绮婷花开的时候,可惜只有七个人
同去可以欣赏,而且还有更加笑容灿烂的小
婕,多少遮掩了些这朵花开放时的美丽光晕。
促使卢绮婷开花的因素让人知道了要大跌眼
镜,是班长舜德讲的“共产主义为什么会实
现?”卢绮婷听了兴奋不已,好象跟着班长
明天就可以到了共产主义。
    利春梅开花是在去年的中秋晚会,也就
是防腐82大学春秋黄金时段开始的时候。她
开花的原因是班长舜德给了她一个爱的错觉,
说她是班长舜德的妹妹,没有血缘关系的兄
妹有吗?根本就不存在!就象舜德和越秀的
关系一样,假的兄妹关系在两人有了身体接
触后,立刻就成了情人关系的钥匙。所以在
大学里所谓的兄妹关系,要么是骗别人的,
要么就是骗自己的。幸亏班长舜德和利春梅
没有什么身体接触,否则后果难料。他们两
个的身体接触只有两次,一次是中秋晚会开
始前在女生宿舍,利春梅忘情地打了一下舜
德的后背;另一次是在开中秋晚会的时候,
班长舜德叫利春梅唱歌,她老是不唱,情急
之中舜德用手指点了一下她的后背,算是对
她的回敬,但她的反应过于敏感,舜德后来
觉得有些不妥,因为他感觉利春梅的身体已
经不是儿童了,而是可以怀春的少女,就象
俞尔的身体。后来就再也没有碰过她了,当
然她也没有再碰过舜德了。
    这两次集体活动各具特色,分别处在二
年级的开始和结束,是班长舜德在防腐82最
成功的一年,也是最用功夫的一年,集体主
义在这一年里发挥了最佳效率,是大学班级
活动的经典之作。前一次班长舜德化了最大
的努力,还出了一些波折,甚至班长本人精
神都崩溃了一会儿;这后一次,班长舜德已
经游刃有余了,还有许多有利因素班长可以
使大家更高兴的,班长没有利用,他觉得也
没有必要了。

    这一年舜德的工作成绩,还需感谢一个
遥远的祝福,那就是远在北京的京子,她虽
然正在读高三,但高三为了高考的拼搏精神,
是学生时代之最。舜德和京子远隔几千里,
这一年之中他们约好不通一封书信,各自向
各自的目标冲刺。在班长舜德的日记本里,
有一张自制的书签,书签上有两个报纸上剪
下来的图片,一张是爱因斯坦的著名头像,
另一张是一个女孩子的背面图。那个女孩的
背影,刚上大学的时候舜德把她当成是小红,
因为他高中时在小红背后坐了两年,而且小
红始终没有转过身来;京子去年暑假回京的
最后姿态,那个背影替代了小红的背影,所
以舜德每天写日记的时候,看到的那个书签
上的女孩,就变成了可以转身回来的京子。
    和京子拥抱的感觉,与秀儿和俞尔相比,
是那样的充实和美妙,而且京子一直没有主
动吻过舜德,这给了舜德整整一年的想象空
间。不要怪罪舜德过于滥情,因为中学失恋
的痛苦给了他太大的伤害,俞尔秀儿两个女
孩是无法填平他那痛苦深渊,还有一个潜意
识的观念在作怪,那就是传统教育中的女孩
贞操观念,俞尔和秀儿都不是纯洁的,只有
京子是绝对的纯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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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篇

84.7-84.8 第八章   回家(正举行奥运会)

    本来俞尔要和舜德一起回四川的,但她
桂林的同学请她到桂林去玩,俞尔就要走南
线回重庆;舜德打算一个人走北线回成都,
这样似乎要快一些。有个成都老乡主动来找
舜德同路,他的名字好象叫张礼清。
    舜德最后在越秀那里住了一夜,吻别的
时候,秀儿紧紧地搂着舜德的脖子,生怕他
回成都就不回来了,秀儿说了一句“早点回
来!”
    这句话舜德相当熟悉,是俞尔最早在化
机系的男生宿舍里盼他回去时说的,这使在
班主任家受辱的舜德备感温情;今天听见秀
儿叮咛同样的话,怎不叫他激动,他在秀儿
的额头上深深地亲吻了一下,说:“我回来
第一个来看你!”

    告别留校的同学时,班长把他那颇具震
动力的收录机托给一个同学,这个同学问如
果有人要借去跳舞借不借,因为早就有人来
说过要借去搞舞会。
    “就让大家尽情地跳吧!”班长舜德说,
“反正放假了。”
    “要是陈国坚把收录机收缴了怎么办?”
    “陈国坚算什么东西?”班长舜德给大
家打气,“我的收录机他也敢收缴?哼!缴
了我也可以叫他给我还回来。”

    回家的路真是漫长又曲折。
    在火车经过西安到洛阳的途中,舜德差
一点又惹桃花。
    从西安上来两个高挑的女孩,也象是回
家的大学生,其中一位长得相当动人,几乎
可以和俞尔京子比美。上车后就有小伙子情
不自禁地给她让座,并殷勤地给她倒开水。
她见惯不惊地想要睡觉,便用一把檀香扇遮
住脸,她闭上眼睛象是不愿意看见周围的俗
气和俗人。此时舜德刚好打开水路过,他刚
才听说这里上来一位好漂亮的女孩,他也想
看一眼她到底有多美。
    遮着檀香扇睡觉的女子多有古典风韵,
在杂乱人堆中很容易看到,就在舜德的眼睛
落在她睡着的眼睫毛上的时候,就象睡美人
被王子唤醒了一样,她突然睁开了双眼,而
且也看着舜德的眼睛。
    “卢绮婷怎么会上了这趟火车,”舜德
想着,“方向搞错了!”
    那是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和卢绮婷的一
模一样,突然看见的时候,舜德把她当着卢
绮婷了,就是那个刚才开花的北京同班女同
学。大约和那双眼睛对视了一秒多钟,不到
两秒钟,舜德才醒悟过来,那不是卢绮婷,
而且后来舜德发现她的脸比卢绮婷长,也漂
亮很多。舜德有三次走到她的身边,试图和
她打招呼甚至开玩笑,还有两次站在那个女
孩可以看见的地方,她也注意到了舜德,但
舜德仍然死记小红说过的话“少给女生尤其
漂亮女生交往”,还有秀儿那“早点回来”
的呼唤声,舜德鼓足勇气地放弃了。
    没有想到那两个女孩到洛阳就下车了,
火车开动的时候,舜德偶然从车窗看见那两
个女孩,那个女孩果然身材也动人,就象俞
尔一样。她被同伴挪在后面,她低着失望的
头,拖着沉重得夸张的行李。
    舜德突然有种失掉宝物的感觉。这种太
出众的女孩,其实心里更寂寞,也许她这辈
子就只见过舜德这样一个能够令她动心的男
孩,而且只有短短的一次。

    车过洛阳后,浪漫如幻想就结束了。
    火车在过了凤县后不久,在铁道上从晚
上停到了第二天上午,列车长才来通知大家
说,前面塌方了,火车过不去,本次列车奉
命返回北京,持本次列车车票的可以回北京
换票,或者就近下车转乘其它车。
    舜德想跟列车到北京去找京子,可惜他
没有京子的地址。“真倒霉!”还不如在洛
阳下车,跟着那个美貌绝伦的女孩,看看是
否写她姿色的文章太多,而造成了“洛阳纸
贵”。
    和舜德同路的成都老乡,他回过几次家,
在火车上他的经验比舜德多,他建议在火车
退到凤县的时候下车,再乘汽车翻秦岭到汉
中,上秦岭南线回成都。
    在间断的小雨中,这些回家心切的人,
站在一辆解放牌货车上,摇摇晃晃东滑西溜
地在危险山路上行进。翻过秦岭的人,再也
不想看其它什么名山,不是有诗吗?
        出去巫山不是云
        到过秦岭没有山
    秦岭是把中国最好的大山,联成广庙大
殿的屋脊,其它所谓的几大名山,不过是几
个孤伶伶的小草房。有诗为证:
      山岭,我们的家
      星星,门前的花
      月亮,墙上的镜子
      太阳,映在后院的火把

    在汉中火车站签票的时候,排队的人很
多但秩序井然,舜德正排在队的中间。一个
十分标致的女大学生,用眼睛扫视了每一个
排队的人,最后落到舜德身上的时候,舜德
把眼光移开了,但这个漂亮女生走到了舜德
的面前。
    舜德在漂亮女孩面前主动的时候,女孩
总要心动然后开始烦恼;如果他不主动的时
候,漂亮女孩会惹他的烦恼。那个女孩见没
有说动舜德,反而一副死心踏地要说服他,
可能是舜德没有看她一眼,使这个漂亮女孩
来气了。
    “不就是想插队吗?”舜德依然没有看
那个女孩一眼,把眼睛看到别处,他没有说
话,只是在想,“如果这个讨厌的漂亮女孩
再敢说五句,就叫她排到身后,然后给她一
个永恒的背影。”
    可是这时舜德的老乡来了,他一见到漂
亮女生就点头哈腰的,舜德让他来排队,自
己走开了。
    舜德走开了,心里却在想着那个漂亮又
老练的女生,要是她不说话,舜德会觉得她
长得也很美,就象那个洛阳女子一样。“美
人儿啊!你千万不要开口。”这是舜德这个
多情公子的荒唐逻辑。

    汉中是个小站,容不下太多如逃难的旅
客。有很多和舜德他们一样,试图转南线回
川的人们,在入夜旅馆暴满的时候,全部露
宿街头或车站。秦岭的山风在夏季的七月仍
然寒心,次日天亮的时候,食物太贵,人群
中到处都是温情,最缺少的是感冒药和水。
    每一列过往的列车都塞满了人,舜德和
他的同乡爬上了一列装满原煤的货车。头上
是一千伏特的铁路高压裸线,脚下是乌黑发
亮的千年原煤;高原的烈日,如猛虎的利爪
不断划过人们的身体,舜德那过于细嫩的皮
肤,经过一天的暴晒后就脱下了一层皮;铁
路旁边就是一泓一池的清澈山泉,可是车上
的人们可以得到的只有漆黑的煤。
    到了阳平关转客车回成都正是早晨五点
钟,一场罕见的暴雨热烈欢迎着两年没有回
家的舜德。成都的天气如常说的“终年都是
夏,一雨便是秋”,等舜德回到家里的时候,
他已成了一个浑身瑟索的落汤鸡,家门打开
时,舜德只说了一个字。
    “妈!”然后就是两年的泪。
    书上说的“骆驼祥子”是如何在“烈日
和暴雨下”辛苦的,可他是在挣钱去找“虎
妞”,是老舍的文笔喧染出来的。舜德经过
的烈日和暴雨是经历,是生活,是回家的路。
    回家的路啊,真是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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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成都两年了,舜德回家发现同样的
街道变窄了,变小了,一切都是灰扑扑、雾
蒙蒙的,仿佛刚下了一场夜雨,早晨醒来的
时候,天空好象又要下雨一样。
    舜德首先找到王强,他刚技校毕业分到
了钢管厂,报到前正好有时间陪书记舜德去
联络所有的原成都十七中高二(2)班的同学。
    书记舜德想起中学毕业照上眼睛最亮的
一个女同学,她叫汤静,那双水淋淋的大眼
睛比卢绮婷的还要靓,和那个使洛阳纸贵的
女孩差不多。书记舜德跑了三次才一个人见
到了汤静,她果然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班
长舜德不禁对她说了两次,说汤静在毕业照
上是“照得最漂亮的人”,汤静第一次听时
眼睛更亮了一下,第二次听书记舜德说时没
有任何反应,要是书记舜德再说第三次的话,
汤静肯定会讨厌他的。可惜汤静要上班,不
能参加同学聚会。
    第二个要去找的漂亮女生是在毕业照上
站在小红旁边的吴盛玲,一个林黛玉似的窈
窕淑女。书记舜德和王强一起到了她的家,
她和她妈妈都很热情,说完后书记舜德和王
强刚离开她的家门,他们就急着讨论下面该
去哪个同学家,把正要出来道别的吴盛玲凉
在了后面,舜德回头看了她转身前的最后一
眼,发现她好象羞红了脸。结果聚会的时候
她说了要去的,但书记舜德没有再看到她。
听说她后来嫁了个买猪肉的,想着林黛玉站
在杀猪匠的身旁,舜德每次都气得慌!
    最后到小红家里去的时候,王强死活不
去,他知道书记舜德和小红的关系了。还是
徐秀英和江萍陪书记舜德去的,但也只陪到
大门口,她们就叫书记舜德一个人进去。原
来中学毕业后,小红就断绝了与班上所有女
生的来往,唯一有联系的只有同一个办事处
待业的王强。

    在小红家的那栋楼前,舜德看见了小红,
她现在她爸爸的单位,也就是她家住的这个
单位里上班。舜德看见了小红的父母,她妈
妈是一副同情又无奈的神情,她高大父亲的
眼中布满了苍桑。
    小红没有让舜德到她的家里,而是到了
她的办公室,她在办公室里干杂务,象是个
临时的。当时正是中午的时候,舜德和小红
电话联系好的时间。
    “你看着我干什么?”小红有两年没有
看见舜德的这种眼神了,她说这话的时候,
好象他们中学时她的语气一样。小红和舜德
坐在两张办公桌的对面,舜德似乎用两年前
的目光看着小红,这个令他情牵梦绕、又使
他流落他乡的初恋情人!
    舜德问小红是否可以再续前缘,小红明
确表示不可能了。于是舜德的心中响起了俞
尔低吟的音乐,此时的音乐下起了小雨。

    第一次聚会,书记舜德他们班的部分同
学到了望江公园,在深深荫荫的竹林中,他
们在茶铺里围成了一个圈,天上不时下着小
雨,许多人都带了雨伞,舜德没有雨伞,所
以衣服是湿润的,凉风一过就有些冷,就象
舜德的心一样。
    清芳叫书记舜德把胸前的“华南工学院”
的徽章,取下来,书记照办了,因为她当初
是女生班长,舜德是书记兼班长。他必须配
合女生班长工作,这是他大学里和红波等一
起摸索出来的,可是舜德在中学的时候不懂
得干部间的相互配合,她们说他霸道。
    艳萍也从德阳赶来了,她穿着日本式样
的学生裙,就坐在书记舜德的对面,舜德看
着她从眼镜盒里取出眼镜,慢慢戴上,目光
也慢慢的往上抬,快要看到舜德的眼睛的时
候,舜德把目光投向很少说话的秀英身旁,
那以前是小红的位置上,空空如也,小红没
有来,舜德知道她永远也不会来了。
    艳萍说她去解手,清芳对书记舜德说:
“书记你最好和张艳萍单独出去,走一走,
谈一谈。人家老远来,你不能这样的不懂事,
免得人家伤心。”
    “我和她同桌坐了一年多,还有什么好
说的?”舜德装着不解的说,“好说的早就
说完了。”
    “你不要不好意思,”清芳说,“你原
来不是很大胆的么?”
    “好汉不提当年勇!”舜德开始开玩笑,
“你可知道我是书记兼(奸)班长吗?”

    清芳当然记得,而且记得刻骨铭心。
    自从中学班主任宣布书记舜德兼任男生
班长以来,班上许多男同学甚至少数女同学
都会在舜德或清芳面前大声喊“书记兼(奸)
班长”,而且那个兼(奸)字叫得特别高,
作为女生班长的清芳,骂了许多人,但还有
没有办法杜绝,因为作为书记和男生班长的
舜德没有去制止,而且这种兼(奸)班长,
舜德又不吃亏。所以这个被舜德书记兼(奸)
了一年多的女生班长清芳,自然痛恨书记舜
德了。
    在从望江公园回家的途中,清芳乘书记
舜德不注意的时候,向他的屁股狠狠地踢去。
    “哎哟!”一声,清芳痛得大叫了起来。
原来书记舜德感觉后面有人袭击,本能地伸
手挡了一下。这一挡不要紧,正好挡在清芳
的小腿上,把她的小腿磕了一块大包。
    第二次聚会是在刘万荣的家里。
    “书记,你太狠心了!”秀英说,“你
把人家李清芳的脚上打了一个大包。”
    “什么时候?”书记舜德说,“我没有
打过她呀!”
    “就是上次,我从后面踢你的时候。”
清芳还在生气地说。
    “谁叫你从后面打我的?”,书记舜德
说,“我是本能反应,不知道轻重的。要是
你从前面打的话,说不定我会让你打一下的。”
    “算了!以后不敢打你了。”清芳终于
服气的说,“你是操武打的,以前曾勇军告
我说,我还不相信。”
    “曾勇军怎么知道的?”书记舜德不解
的问。
    “你看。”这时曾勇军过来说,并把手
臂上的伤痕露了出来,说:“那次你太黑心
了,我敷了几次药,还吃了几付中药,过了
两个月才好的。”
    “真对不起!我一直都不知道。”舜德
想了半天才想起来,那是原来的班长被撤了
职后,作为“贴心豆瓣儿”的曾勇军也恨书
记舜德,他乘书记舜德和别人说话的时候,
也是从后面打了书记舜德一下,然后要跑出
教室。从教室的左边到门口的右边,这是男
生们常常打闹的“不可能”的距离,哪知书
记舜德最恨从后面偷袭的人,他一个踮步一
跃,然后象足球的空中铲球一样,这招在武
术中就叫“回头望月”,左脚支撑地面,身
体在半空平躺,右脚铲向正要逃出教室门的
曾勇军,只听一声“啊呀”,以后的事情书
记舜德真的不记得了。后来小红对书记舜德
说,说他踢伤了曾勇军,他还不相信呢!
    因为曾勇军是从后面偷袭,当时自知理
亏也不敢过多伸张,只告了女班长。现在说
起这件往事来,大家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书记舜德想起可能是小时练的“弹腿”
功夫吧,被不知不觉的踢上一脚当然够呛。
那个最爱摸舜德下巴的讨厌“闷凳儿”赵新
全,在最后一次摸舜德下巴的时候,当时他
已经在和小红耍朋友了,他认为摸他下巴是
情人的专利,所有踢了那个赵瓜儿一脚,痛
得他再也不敢摸他的下巴了。
    在这最后一次的聚会中,清芳爱对人动
手动脚的坏毛病,得到了最后一次报应。当
时书记舜德和夏雨、清芳和江萍四人一桌在
打“升级”,夏雨的倒肘碰了清芳的手,清
芳骂夏雨“夏瓜儿”,夏雨骂清芳“李瓜儿”,
两人以前就是同桌,大概中学时还没有骂够,
这次他们两个“瓜儿”对骂,就象比赛一样,
越骂越快;后来她打他一下,他打她一下,
接着她打一下,他又打一下,两人越打越快,
大概夏雨是个男孩子,这两年又耍长了不少,
力气比以前大多了,清芳最后痛得双手伏桌,
哭了起来。夏雨还是中学那个一副不认错的
样子,书记舜德只好把他劝到了另外一桌。

    在书记舜德的印象中,清芳就是个爱捉
弄人爱管闲事的“坏女娃子”,所以班主任
才让她当女生班长。在舜德的手上还有一封
没有抬头和署名的信,内容是“八卦图”似
的九个人的名字,中间是舜德,周围是八个
女生,舜德的左边是秀英、右边是艳苹,其
她名字中没有清芳的名字,所以书记舜德认
定是清芳写的,而且笔迹也象是她的,就是
清芳不承认。
    在那八个女生的名字中,只有一个不是
舜德班上的,这就是文科班的肖红,在三班,
也是舜德初中时的同班同学。江萍和肖红最
要好,据江萍说肖红“好漂亮”,舜德听见
江萍说的“好”字音很重很高,就象“绝对”
一样。舜德好奇地多次要江萍带他去看肖红,
江萍当着秀英的面说:“才不带你去你呢!
要是带你去了,又惹出什么风波,我可不好
向大家交待。”
    原来舜德考上大学后,没有和任何人联
系,还是秀英的弟弟和舜德一起练武,在师
兄弟为舜德高考中榜的聚会上,相互留了通
讯地址,秀英才知道舜德考上了广州的华南
工学院,还托弟弟送了一本笔记本,笔记本
的扉页上写着曾经是舜德送给秀英的诗:
    “小小礼物火热心,
      同学友谊似海深,
      看到花上红艳艳,
      留给朋友作纪念。”
    其他所有的同学都不知道那个光辉灿烂
如诗如迷的书记舜德,到底失踪到哪里去了?
这种精神上的空缺是相当可怕的,就象昨天
还辉煌的太阳,今天就消失了。
    肖红,这个《红楼梦》中的尖酸冷艳的
异类佳人,在舜德和秀英最要好的时候棒打
鸳鸯,使舜德这个懵懂少年芳心乱投错结连
理,最后命断红尘香销玉陨,她自己也受到
了上天的惩罚:舜德亡命他乡的时候,肖红
也心散神乱,她找了一个不太出色的人,公
然同居,鬼混的生活使她过早地堕落了,一
朵鲜花还没有开放就落地入泥了!
    舜德没法说肖红“活该!”只想去看她
一眼,就象晴雯,宝玉怜爱的女孩,在临死
前还见过宝玉一面呢!这些“好心”女生竟
然不要舜德去看肖红一眼,好残酷啊!
    舜德心里气得要发疯。肖红就是《红楼
梦》里出家的女孩妙玉,清芳把她也列入舜
德这个假贾宝玉的旁边,真是辜负青春浪费
风流!

    “东方不亮西方亮,黑了南方还有北方”,
这是中学的数学宋老师留给舜德的格言之一,
此时的“宋子俊”又给舜德指出了一条路,
找另外的途径去了解一下那个肖红。
    舜德初中也是在十七中读的书,初中同
学就在十七中的附近,江萍不说,别的女生
还不说吗?舜德想起初中班上最活跃的一个
女同学,而且她的名字也叫小红,只是姓不
一样,她叫付小红,说起来和小红的胡小红
都差不多。
    付小红就住在十七中后墙外,舜德很快
就打听到了。见到考上大学的同学,付小红
也很高兴,她正在看一条绿色的套裙,她说
同样的裙子她穿着别人就说好看,她表姐照
着做一条穿上别人就摇头,所以表姐就把裙
子给她看。
    付小红是那种特别大方,又喜欢和男孩
子接触的女孩,如果到了广州的大学,她也
是“五朵金花”之一,不过这样的女孩在成
都很普遍,所有有人羡慕成都女孩个个美如
天仙,人人都是刁蝉。
    舜德和她随意聊了一会儿,就转人正题,
他傻乎乎的问晓肖红是不是特别漂亮。
    “也许每个人的看法不同吧!”付小红
想了一下说,“你也是她的同学,你觉得她
长得如何呢?”
    “我不知道。”舜德说的是实话。读初
中的时候,他的年龄正是强烈排斥女性的特
殊生理阶段,没有一个女生在他的脑海里留
下印象。
    付小红找出以前的照片,其中有一张肖
红和付小红的合影。以前她们两人还特别要
好,大概和高中时与江萍一样吧。
    是嘛,《红楼梦》里那个挤不上潮的妙
玉,还和宝玉见过一面呢。宝玉偿过她专门
为他沏的茶,又说那个水是如何的绝对纯洁
绝对高雅,是“梅花上的雪”,品茶用的不
是妙玉给宝钗的“富禄杯”,也不是妙玉给
黛玉的“灵犀杯”,而是妙玉自己常用的那
个“绿玉斗”。宝玉当然不要女孩使用的用
品,而要用妙玉专门为这个浪荡公子准备的
“整根竹斗”做的什么“海”,什么海?分
明是妙玉这个久居庵门欲海更深的“性”,
“巢穴情”这个中国古典“意淫”的弗罗意
德,原来是个大淫贼。

    从付小红家里出来,付小红和肖红的合
影就一直很深地刻在舜德的脑海里,照片上
付小红的模样是人们常说的“美”,肖红是
男人所说的那种“丽”。汉字是象形文字,
比拼音文字带着更丰富的内含。美就是小女
孩头上扎着漂亮的蝴蝶结,婷婷玉立,中规
中矩;丽是那种眉毛细长几乎连成一线、下
面是两只勾人心魂的媚眼,面相书上说,眉
毛向中间连接的人是内心极狠欲望很深的人,
肖红就是天性如此的佳人儿。
    而且付小红是“副小红”,肖红是“正
小红”,那个把舜德抛向苦海欲壑的胡小红
就是“胡诌的小红”,“胡诌”就是胡说八
道的意思。这三个女孩的名字,绝对不是作
者刻意象《红楼梦》作者那样杜撰的,而是
真实的人物、真实的姓名、真实的故事。
    还有这三个女孩的长相,付小红和肖红
连起来就是“美丽”,而胡小红在成都女孩
中和“美丽”基本上无缘。甚至胡小红本质
上不是成都女孩,而是虚假居多的上海人,
她的爸爸就是上海人。
    不要过分责怪舜德以貌取人,中学的时
候,初恋的人们是没有美丑之分的,情人总
是最美丽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嘛!舜德
到广州接触的第一个女孩俞尔,是那种漂亮
得“让人出不赢气”的美人儿,而广州人的
长相又是那样的不敢恭维。在广州和俞尔单
独在一起的时候,多数还是在晚上,也就是
练武的间歇时间,舜德时常捧着俞尔的脸,
怀疑俞尔是不是真实人间活着的动物。回成
都,舜德是想用亲切熟悉的成都女孩洗自己
的眼睛,以便再看清他的可人儿心人儿俞尔。
    美貌是“性感”中最重要的成分,男人
对女子的性感比美貌更感兴趣。
    肖红和妙玉的故事刺激着舜德的欲望,
妙玉的卖弄,使任何看懂她的男人,都会心
驰神荡。江萍劝舜德不要去找肖红是对的,
付小红也说最好不要去找肖红,付小红说肖
红已“不那么纯洁”。如果舜德见到肖红的
话,舜德不会在乎肖红的“梅花雪”在“鬼
脸青的花瓮”里,已经被人取用过一次。说
不定会和宝二爷一样,觉得二次取用的肖红
和妙玉一样“轻浮无比”,且“赏赞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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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广州的时候,舜德已经习惯不时地找
俞尔秀儿“解乏”。成都可不是开放的广州,
舜德也不会随便乱来。但还有一个“婷婷玉
立”的女孩,在舜德“孤寂”的时候,令他
自然想起,这就是舜德小学的同学苏婷婷。
    苏婷婷比舜德小两个年级。舜德在读小
学四年级的时候,做过一年级的“业余辅导
员”,那个班上最漂亮也最调皮的女生,没
有改掉幼儿园的习惯,老是要让舜德抱,她
叫汪丽,苏婷婷是汪丽的干姐姐。
    小学的有些男生很调皮,常常把粉笔灰
抹到漂亮女生的脸上,女生气得哭。舜德的
同桌女生,好象叫周良英,是班上“最粉”
的一个。“最粉”的意思是脸蛋红润最漂亮
的一个女生。周良英老是被人抹一脸的粉笔
灰,老师还骂她是最小气最爱哭的人,就把
她安排在舜德的身边,因为舜德天生一副正
气,而且成绩好得出奇,举个例子,算术考
试舜德第一名的成绩96分,第二名是80分。
舜德还是班上最管火的人,好象是班长、少
先队的中队长、大队部的重要成员或红卫兵
组织的一个负责人,或者都是。
    苏婷婷也是她们班的“一号粉子”,她
的脸上也常常被男生抹上粉笔灰,甚至在放
学的时候,有男生躲在教学楼的后面,乘她
走过就从后面把粉笔灰抹在她的脸上。有一
次 ,舜德都读初一(初一也在“胜东一小”
后来叫“年丰巷小学”里读的)了,他正在
检查各班的清洁卫生,当时已经习武四五年
了,是个“敢于和歪风邪气作斗争”的最
“正”的学生,甚至有些老师都要让他三分,
那个袭击婷婷的男生被舜德叫住了,舜德要
那个男生向婷婷认错,并对婷婷说,要是他
再敢欺负她,就来告诉舜德。
    没过几天,婷婷果然来告了舜德,但她
不知道是谁干的。于是舜德答应每天放学的
时候,送婷婷走过教学楼后面那一段她不敢
走的路。送了婷婷一个月左右,就没有人向
她捣蛋了。
    舜德不仅给了苏婷婷的保护和帮助,还
给了她一个永远的怀恋。每当她遇见对她好
的人,尤其是男的,她就会想起“舜德哥哥”,
她的心里一直是这么叫他的。

    84年的暑假,苏婷婷刚读完高二,家里
实在没有钱让她继续读书,她家里太穷,父
亲文革中屈死,母亲为了养活她和妹妹,去
干男人的活,结果伤了坐骨神经弄得下肢瘫
痪,一直躺在床上,她们母女三人是靠办事
处的补助和亲戚邻居帮助生活的。以前好心
的人多些,现在好人越来越少,为了让妹妹
能继续读书,成绩远不如妹妹的苏婷婷只好
缀学。没有想到此时她的舜德哥哥来了。
    舜德上大学两年后回家,第一个去看苏
婷婷,只是因为舜德仿佛记得苏婷婷是“一
号粉子”,也就是漂亮小女生。他回成都不
是想让成都女孩为他洗眼睛吗?苏婷婷就是
第一个为他洗眼睛的成都女孩。
    到她的家里,一见苏婷婷就发现她比想
象的还要楚楚动人,就象她的名字一样,出
落抽条的少女婷婷玉立。
    “舜德哥哥,”看着舜德太阳般的笑脸,
她显得更加高兴,“你怎么来了?”
    “我刚从广州的大学回来,因为离你们
家最近,所以就先来了。”舜德说。
    “你考上大学啦!”婷婷说,“难怪这
么多年都没有看见过你,你长黑了,嘻!”
    “没办法!广州太阳太大了”,舜德无
可奈何的说。
    就这样,到书记舜德他们班第二次聚会,
他和婷婷已经见面摆谈了多次。

    从付小红家里看了肖红和付小红的合影
照片出来,舜德没有听付小红的话,去找江
萍带他去找肖红,舜德到了苏婷婷的家。
    她家很小,只有一间大约10平米的屋,
还是租来的,厨房是在房外屋檐下搭的。房
间用竹席隔成前后两个空间,分别放着两张
中人床,前面是她妈妈成天躺着的床,后面
是她和妹妹睡的床。
    婷婷来开的门,舜德和她妈妈打个招呼,
就跟着婷婷到了后面,她妹妹正在做作业。
婷婷叫她妹妹拿着作业到同学家去做,她妹
妹很听话,就是没有长的她姐姐漂亮。
    婷婷叫舜德到外面和她妈妈说说话,她
妈妈很喜欢舜德,和他说话很高兴。
    “舜德哥哥,你进来。”婷婷的声音从
后面传过来,她的话没有商量的余地,看来
她是这个家的主人,她妈妈叫舜德进去。
    舜德一眼看见婷婷换了一件衣服,刚才
件细花衬衣,现在是一件白色衬衣。咦,舜
德透过略微透明的白色衬衣,看见了婷婷胸
罩的边沿,舜德知道成都女孩一般夏天是不
会这样穿的,她们会在衬衣和胸罩之间再穿
一件小背心,所以衣服里的胸罩轮廓是看不
见的。舜德只见过初中时,班主任老师鄢和
琳这样穿着,班上男生还暗地里说她是“背
着武装带”。
    婷婷手里拿着一只口红,说:“我要是
抹上,你觉得好不好看?”
    “不要,”舜德说,“只需这样就可以
了。”
    舜德和婷婷早就无话不谈了,舜德正拿
起枕头上婷婷刚才看的《红楼梦》,发现她
正看到“栊翠庵茶品梅花雪”妙玉请宝玉品
茶,听见婷婷问他,他回答后就给她做示范,
他用牙齿咬了几下嘴唇,这是俞尔常对着舜
德做的,嘴唇马上就变得红润起来。
    婷婷也学着用牙齿咬几下嘴唇,然后让
舜德看。
    舜德看着婷婷那湿漉漉、香喷喷的嘴巴
伸过来的时候,他顿然醒悟婷婷想干什么,
还有她说是第一次在衬衣和胸罩间没有穿背
心,舜德的心脏“砰砰”地跳了起来。看着
婷婷把嘴又吮了一下,她脸上可爱的酒窝也
闪了一下,他的俞尔秀儿京子都没有酒窝,
他的心魂一下子就被那个婷婷稍纵即逝的酒
窝勾去了。
    与此同时,婷婷也在看着舜德的嘴角。
舜德的嘴角有什么特别吗?他自己并不认为
有什么特别,是那些喜欢他的女孩子告诉他
的,他只认为那是她们对他的恭维。在元旦
和小红去百工堰的时候,小红在一大堆相似
的七八岁男孩的照片中,一下子就认出了舜
德,舜德问她凭的是什么?小红说“是嘴”。
俞尔说他的嘴角有力度,秀儿说他的嘴角可
以荡秋千,只要他不笑;如果一笑,秀儿就
会掉下来,落入他的怀中。
    婷婷对舜德的嘴也有很深的印象,就是
特别利害。那个在她脸上抹粉笔灰的男生,
只听见舜德说了两个字“过来!”就乖乖地
过去了,而且后来那个坏男生见到她就有怕
的样子,老师骂过他们不知多少次,都不如
舜德说的那两个字“过来”。后来婷婷多次
想看看他的嘴是什么样,舜德都会不好意思
地把头转向一边(小学生也是男女有别的),
所以婷婷也觉得舜德的嘴很神秘。
    现在她是第一次这样近地看着舜德的嘴,
再有力的嘴角,总也有放松的时候吧!婷婷
心里一直幻想那嘴变得温柔的那一刻,那一
刻的温柔,象饱涨的海潮,铺天盖地的向她
涌来,裹住她的全身,然后把她完全溶化。
    一边是蓄谋已久的等待,一边是心仪多
时的向往,所有的语言都是多余的,舜德不
愿眼前这张可爱湿润的嘴唇,因热力持久而
蒸发过多的水份,他要在上面继续涂抹潮汽
和温柔,好让她的嘴唇永远是那样的湿润可
爱。
    舜德的吻象火蛇一样喷进了婷婷的口中。
电闪雷鸣将她击中,在窒息和昏厥之前她浑
身打颤,连牙齿都在哆嗦;舜德吻俞尔和秀
儿都没有这种感觉,第一次深吻京子的时候
她的牙齿也在抖动,但舜德自己没有发抖;
这次和婷婷初吻的时候,他也跟着发抖起来,
应该说他已有了相当多的接吻经验了,但他
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发抖。
    但舜德知道第一次不能吻得太过火了,
就停止了接吻,把婷婷单薄的身体抱入怀中,
婷婷象归巢的小鸟一样,温顺地依在他的怀
里。
    婷婷的身子虽然单薄,但她的胸脯却已
饱满,她已经17岁了,少女的乳房带着温柔
的压力感贴在舜德的胸膛上,舜德搂着她的
手指正好触摸到她的胸罩,胸罩的肩带有些
松了起来,把白色的衬衣顶起一个明显的凸
痕,舜德的欲望开始在体内生长,但他们都
没有说话。
    听见后面过分地安静,她妈妈故意把剪
刀稍重地放到桌子上。女儿从舜德的怀里惊
醒,她把嘴巴伸到舜德的耳边小声说:“我
们到汪丽那里去。”

    路上婷婷把她的妹妹叫回了家。
    婷婷有汪丽家的门钥匙,她打开门,屋
里好象没有人,她带舜德进了汪丽的房间,
发现写字台上亮着灯,桌上有两本书,也是
《红楼梦》,其中一本还是打开的。汪丽读
高一,成绩一般,桌上还有她男朋友送给她
的一对陶瓷小猫米。不知这个小丫头跑到哪
儿去了。婷婷转回身去扣门。
    婷婷穿着方格花裙,上身是白衬衣,那
样子和舜德日记本书签上的女孩差不多。舜
德忍不住从后面抱住婷婷的腰,婷婷双手抱
着腰上舜德的手臂,尽量把身体贴在他的身
上,她觉得他身上楞楞块块的肌肉,磕着她
的身体很舒服,她还不知道舜德是练武人。
    舜德脸顺着婷婷的脸滑过去,婷婷知道
他在找她的嘴唇,她转过脸来和他亲吻。
    舜德试着用双手去握婷婷的乳房,当他
完全握满的时候,婷婷浑身瑟索起来,但是
她没有反抗。舜德明白她好象早就做好了准
备。
    在所爱人的面前作俘虏是幸福的,婷婷
始终没有做一丝的抵抗,甚至没有人们经常
赞扬好女孩的所谓“羞羞答答”。
    舜德把婷婷的裙子往下推,那种松紧带
的裙子很容易就脱了下来。
    那件极普通的花格裙子,被舜德放到了
写字台的上面,把那两本《红楼梦》完全盖
住了,顺德觉得那本书是最肮脏的,不配看
见他们要做的事!

    舜德很晚才从汪丽家出来。
    在回家的途中,舜德觉得婷婷好奇怪。
婷婷是个好女孩,他没有看错。她既不是放
荡轻浮的女孩,也不是故作羞涩的女孩,看
着她那样紧张痛苦的样子,而且他试图进入
她的体内受阻时,她用牙齿紧紧咬住嘴唇,
要是不问她的话,舜德还不知道她是第一次
与人上床!要不是舜德把嘴里吃了一半的橄
榄送到她的嘴里,让她咬着橄榄的话,那种
“处女破瓜、不痛就假”的第一次,会使她
咬破自己的嘴唇的!
    舜德回家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按
理说和处女上床的男人有种愚蠢的成就感,
至少可以找到些得意的感觉,可是舜德没有,
只是生理上满足了,但心理上反而变得沉重
起来。
    第二天他到中午才起来。下午到武术老
师家,晚上吃过饭后,又到了婷婷家里,把
婷婷带到了滨江公园,他中学时练武的地方,
也是他和小红约会最多的地方。
    舜德给婷婷表演了他下午才学会的查拳,
据老师讲是张英振传下来的,查拳的特点是
快捷潇洒、刚猛别致,但舜德没有学到精髓,
只是一个花拳秀腿,加上舜德的腿功和弹跳
都很出色,这成了舜德讨女孩子喜欢的又一
个绝招。
    果然婷婷看了就高兴得又拍手又蹦跳的,
两条辫子也欢快地摆动起来。
    为了表示对舜德的惊喜和祝贺,婷婷让
舜德站在如同奖台的花台上,她象个为他授
勋的女王。婷婷夸张的垫起脚尖,舜德俯下
身来,婷婷的香吻便印在了舜德的脸上。
    这个香吻不象是女王的奖赏,更象是小
女孩对英雄的感谢,这个吻晚到了许多年,
带给舜德的不是刺激,而是无尚的荣耀和骄
傲。
    舜德跳下台来,把婷婷紧紧拥抱在怀里,
然后搂着她柔美的腰,走到河边的栏杆旁。
那个栏杆是小红坐过的地方,也是舜德假装
故意要跳河的地方。过去的小红已经永远地
过去了,小红是一个虚假的成都女孩,从来
就没有真正进入过他的怀中;怀中均匀呼吸
浑身幽香的少女,才是舜德神往多年的成都
女孩,而且就在昨夜,这个美丽温柔的少女
把她最好的珍宝,送给了他。
    舜德想起婷婷昨晚,昨晚那女儿的落红,
情不自禁地紧抱了一下婷婷,关切的问:
“还痛不痛?”她没有说话,但是摇了摇头,
又点了点头,再摇了摇头。
    舜德完全明白婷婷的意思,他用手指轻
轻捉住她那柔软乖巧的下巴,并把它抬了起
来。舜德整个身心倾注于嘴,将所有热力向
下压去;婷婷如太阳下的花朵,张开所有的
花瓣,迎接着他的亲吻,当两个人的全部身
心和嘴唇都吻在一起的时候,世界才是最美
的,最美的世界也是不必要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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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舜德完全明白婷婷的意思,他用手指轻
轻捉住她那柔软乖巧的下巴,并把它抬了起
来。舜德整个身心倾注于嘴,将所有热力向
下压去;婷婷如太阳下的花朵,张开所有的
花瓣,迎接着他的亲吻,当两个人的全部身
心和嘴唇都吻在一起的时候,世界才是最美
的,最美的世界也是不必要存在的。

    这一天,舜德和婷婷只有拥抱和接吻,
连抚摸都没有,所以舜德回家后睡得安稳。
次日早晨,舜德早早醒来,但没有起床。
    他总觉得和婷婷的关系缺少些什么,对
了!忘记对她说“我爱你”。这三个字是永
杰教会俞尔,俞尔教会舜德,舜德对着秀儿
经常说着,京子听过但她不想说,还有全世
界平均每个人都要说它个无数八次的常用语,
但舜德还没有对婷婷说,他是怕婷婷比他先
说出来,所以才提前行动的。
    所以说“秩序”是不能颠倒的嘛!如果
先说后做,两人都会心安理得;如果先做后
说或不说,那就是犯罪了,至少会心理上犯
罪。
    舜德在反省自己的罪过。看自己错在哪
里?他只记得前天晚上他泄了很多,把一个
月的存货全部卸了下来,也把婷婷的落红全
部淹没了,甚至他还梦见白色的大海浪涛,
打翻了一只红色小船,他当时还没有看过
“弗乐意得”的《梦的解析》,所以不知道
是什么意思。但他还是记得完事后,婷婷把
嘴里的半只橄榄还给了他,她橄榄没吃,却
把橄榄核咬碎了;而当时他脑海里,几乎没
有想到多少婷婷,而是绝情的小红、付小红、
肖红,妙玉,妙玉常用的“绿玉斗”,和妙
玉那“鬼脸青的花瓮”,“花瓮”就是妙玉
请“宝二爷”“品茶”的那个“海”,那个
舜德正在一泻千里的欲海。
    “我真是混帐透顶!”舜德终于想通了,
原来和自己所爱的女孩第一次上床,竟然心
里想到的尽是别人!婷婷知道了不知道会有
多么的伤心,幸亏她不知道,也许她能够感
觉到一些。但舜德自己却无法原谅自己,也
难怪他没有丝毫的成就感和骄傲感。
    想到这里,舜德又有些欲望了。过早进
入情欲世界的他,当时才19岁半,身体的欲
望恢复能力好象是无穷大,前天才清仓的库
房,又有了新的进货。
    他起床下了楼,父母和哥都上班去了,
桌上有妈妈留下的“窝子油糕”和牛奶。他
吃完了油糕,才拿起牛奶,发现牛奶已经凉
了,他一口气把牛奶喝完了。凉牛奶的感觉
让他想起和婷婷初次后的馀精,“那么多”,
从婷婷的体内倒流了出来,他找到卫生纸把
婷婷身上和床单上的全部搽干净后,粉红浅
绿条纹相间的白色花床单,上面的血迹怎么
也擦不干净。婷婷示意他不要擦了,舜德一
件件地给她穿上,把盖在《红楼梦》上的方
格花裙子给她也穿上,婷婷躺在床上,身体
一歪一扭地配合着。
    穿好后舜德把婷婷抱起来,坐在了床沿
上,又替她穿鞋袜,她袜子上补洞的针线整
整齐齐的,很好看;鞋子是平绒的布鞋,鞋
底也是布的,比商店里卖的结实美观。
    婷婷把舜德送到门口,说她今晚就睡在
汪丽这里,她刚才已经和妹妹说了。婷婷让
他紧抱了一下,同时深深吻别。
    舜德感觉嘴皮上,婷婷的余温犹存,他
下意识地添了一下嘴唇,走出了家门。

    进婷婷家的时候,她妈妈仍然在床上糊
纸盒。笑着和她妈妈打过招呼后,舜德把手
里的“窝子油糕”和一瓶酸奶递给她妈妈吃,
她妈妈说吃过了,并说婷婷还没有起床,示
意舜德自己进去。
    舜德走到后面,婷婷果然还在安睡,一
只光滑可爱的肩膀还露在外面。他把早餐放
到桌子上,俯身对婷婷说“我爱你”。
    睡着的婷婷怎么听得见呢?舜德却认为
“反正对你说了,没有听见也算了。”
    他把毛巾被拉了一下,把婷婷露着的肩
膀遮住,“这个小乖乖”,他去亲婷婷的秀
发,耳朵,脸颊,脸蛋,鼻子,最后停在了
嘴上。
    舜德用嘴在婷婷脸上搞“科学研究”的
时候,婷婷被他弄醒了,睁眼就看见她的梦
中人,而且正在偷偷吻她,她便伸出两条光
洁顺滑的手臂,搂着舜德脖子,继续吻了下
去。舜德摸着婷婷细腻凉爽的手臂,感觉有
说不出的快感。
    “快吃早餐吧!”舜德停下来说,“要
不窝子油糕冷了就不好吃了。”
    婷婷吃着油糕,她太高兴了,说:“没
有想到你这么早就来了,打搅了人家的美梦,
你真讨厌!”说完还调皮地吐出舌头。
    “你梦见什么了?”舜德把衣服给她披
上,她刚才只穿着无袖无领的白色女式背心,
舜德担心她着了凉。
    “我梦见……”,婷婷下面的话没法说
出来了,舜德在吃她嘴角残留的糖和油,并
乘机贪婪地亲吻起来。
    “来偿偿酸奶,酸酸的,甜甜的,就象
初恋的味道。”舜德亲吻够了才把那瓶酸奶
递给她。这是京子对舜德说的一句外国的广
告语,那家酸奶公司由此发了大财。京子说
北京的酸奶好喝,舜德没有去过北京,把广
州的舜德爱吃的酸奶给京子吃后,京子说广
州的酸奶也好喝。
    “好酸啊!”婷婷喝了一口就说,但她
马上又说,“酸的也好吃。”
    婷婷喝到吸管吸不出来的时候,里面还
有许多,她没有喝过酸奶,不知道摇一下就
可以继续喝了。她把头仰起来,象喝汽水那
样的想把酸奶喝出来。
    但她喝到的是空气,而且还有一些酸奶
流满了她的下巴。
    “喝不出来就别喝了,”舜德把酸奶瓶
帮她放下,“让我来偿偿。”说着他就去舔
婷婷下巴上的酸奶。
    “好酸哟!”舜德也这么说,“这哪里
是酸奶,分明是加了糖的醋。”
    “真对不起,我弄巧成拙了。我以为成
都的酸奶和广州一样。”舜德说。
    “哪里?”婷婷说,“心爱的人带来的
早餐,烤糊的面包也是香的。”
    “你说我是你心爱的人?”舜德说,
“是真的?”
    “我没有说!”婷婷马上改口,“我梦
见了一个人,他走过来对我说‘我爱你’,
那个人是不是你?”
    “好啊!你耍我,原来你醒了假装没有
醒。”舜德说着就用手去挠婷婷的腋窝。女
孩子的身上最怕痒了,婷婷被挠得连连求饶。
    在婷婷躲避舜德的时候,她身上的衣服
又滑落了,她的背心里没有穿胸罩,少女浑
圆的乳房随着身体跳跃着,第一次擦到了他
的手臂,第二次划过了他的手指,第三次他
是故意握住了婷婷的乳房。
    “不要!”婷婷紧张的说,声音都在发
抖。舜德知道她不是拒绝他,而是怕一席之
隔的妈妈听见。
    “穿上吧。”舜德把从枕头下摸出来的
胸罩。婷婷抬起双手,示意舜德替她穿。舜
德试图用“拓扑学的原理”,把胸罩从外面
穿到她的里面,但没有成功。
    “哪里那么麻烦?”婷婷双手交叉把背
心往上翻,把两只手臂退了出来,她又抬起
双臂,脖子上的背心象白色的围巾一样围着,
少女的两只乳房如刚出笼的馒头,两个粉红
色的乳头使舜德手心感觉好痒,但舜德不敢
去摸一下,怕婷婷忍不住叫起来,惊着了她
妈妈。他把胸罩给婷婷穿好,说“我想要你!”
    婷婷知道是什么意思,她知道昨天他就
想要她,担心她痛才没有的。最近这几天来,
她觉得她的舜德哥哥越来越可爱了,尤其今
天他给她送来了早餐,还对睡觉的她说了那
句她盼望已久的三个字“我爱你”,婷婷觉
得她不值得她的舜德哥哥这样的爱他,她原
想把“第一次”给了他以后,就去“三姐”
那里去的,她要去上班挣钱。但她算了算,
舜德哥哥回广州的大学没有几天了,她就决
定推迟几天,她知道她这样幸福快乐的日子
也就只有这几天了。
    “你要轻点,别让我妈妈听见了。”说
着她把脸贴在舜德哥哥的脸上,来回地磨着。
    受到婷婷的鼓舞,舜德放肆起来。他把
婷婷的内裤脱了下来,并把她抱在自己的大
腿上,婷婷光着嫩葱白似的大腿,分开面对
面的坐下来的时候,婷婷那个“鬼脸青的花
瓮”令舜德开始放荡起来,他拎出长枪,乌
龟抬头就要钻入洞中,但才开苞的婷婷,这
才第二次,没有润滑难以入内。
    看着婷婷双眉紧锁的痛苦样子,一惯怜
香惜玉的舜德当然不会强上弓弦,他让“绿
玉斗”稍事一边休息,用手指试弄珠玉,等
少女的清泉从桃源流出的时候,他才最轻最
柔最妙最漫地滑入暗道,而且进了一半他就
停了下来。
    “还痛不痛?”他的话如温柔的抚摸。
    “痛过了。”她的声音很小。
    “你的那个上次是什么时候来的?”这
才是他最体贴的。
    “再过两三天又要来了。”她的感觉很
复杂,但总的感觉很激动。她知道他问的是
女孩子每月要来一次的那个例假。
    看着婷婷一直低头看下面的“弟弟妹妹”
在亲嘴,舜德想让她放松些,就开玩笑的用
指甲刮着婷婷的脸,唱起来:
    “羞羞不要脸,
      人家吃饭她舔碗;
      羞羞不要脸,
      人家吃饭她舔碗”
    婷婷果然满脸羞得通红,把头埋得更低
了,等她的泪水“叭嗒叭嗒”大颗大颗地落
在舜德的“红玉斗”上的时候,他才发现婷
婷哭了。
    舜德把婷婷的脸抬起来,他知道自己可
能说到了她的痛处,便把她脸上的泪全部吻
干说:“我错了!你不许再哭了。你要再哭
我又要羞你啦。”为了怕婷婷又哭,他又唱:
    “羞羞不要哭,
      人家不要他进屋;
      羞羞不要哭,
      人家不要他进屋”
    婷婷听着不禁“扑吃”一笑说:“人家
妹妹不开门,你的弟弟偏偏要进屋。你才好
羞羞羞啊!”说着她也用指甲去刮着舜德的
脸。
    婷婷第一次接触男孩子的脸,她想起舜
德哥哥的嘴巴曾经是那样厉害,他的脸也应
该很坚韧吧,所以她的手指用力稍微大了一
些,不料指甲把他的脸刮出了几道红痕迹,
她看见吓了一跳,忙一边摸着一边歉意地说:
“痛不痛?”
    “痛不痛都没有关系。你要是不喜欢我
的话,你会遭到报应;”他不紧不慢地说,
“你要是心里喜欢我的话,我脸上的痛还不
如你心里的痛。”
    “我才不心疼呢!”婷婷这口是心非的
回答立刻就遭到了报应,她的心剧烈的疼痛
了起来,她把额头抵在舜德的额头上问:
“你真的喜欢我吗?”
    舜德点点头;婷婷问:“你真的爱我吗?”
    “我爱你。”舜德说;婷婷又问:“你
是真正的爱我吗?”
    “我爱你!”舜德大声说;婷婷再问:
“我是说,你是真的爱我吗?”
    “我爱你!!!”舜德叫了起来;婷婷
沉默了。
    “就爱吧,喊什么?生怕全国人民都不
知道。”婷婷妈妈的声音从竹席的那边传了
过来,可是婷婷和舜德都没有听见。
    “我也爱你。”这是婷婷的最后回答,
很轻,但很清楚;同时泪如雨下。

    过了十九岁,就不能再说是少男少女了,
否则“假天真”会让人生厌。
    舜德这最后的少男,婷婷这妙龄的少女,
他们因为某种原因成了先做后说的“乱序”
恋人,毕竟还是少年。当他们相互倾述爱慕
的时候,“性”自然就退了。
    舜德的“红玉斗”成了“绿玉斗”,
“绿玉斗”成了绿玉鸡,鸡成了鸟,鸟蜕化
了羽毛,缩进了蛋壳;婷婷的“海”干沽了,
成了入海的“三角洲”,三角洲泥土回流,
回到了最初的山上,山上的绿树重新长了出
来,于是少女的洞吐出蛇头,便成了缝,打
开的门又关上,处女的膜又长了回去,“落
红”回到树枝上,成了“梅花上最初的雪”。
    这个时候,是讲真话的时候。
    婷婷的脸是苍白的,是惨白的,就象俞
尔最初看见舜德的脸一样,所不同的是,她
的脸上没有泪痕,所有的泪水都是新鲜的!
    所爱的人,满脸是泪;舜德的心,何偿
不是雨,只是下雨的音乐,还没有响起。
    婷婷一字一句地说:“我的舜德哥哥啊,
你的婷婷不值得你那么的爱啊!”
    “我爱你!谁还敢阻拦我!”舜德咬字
象咬着铁钉,好象他提前一年,当上了大学
的武术协会的主席。
    婷婷接过舜德递过来的日本纸巾,把脸
上的泪全部搽干,平静的说:“舜德哥哥,
再过几天,你就要回大学了。大学啊,我也
是多么想去的地方!可是我不得不到另外一
个地方去,我要去工作。”
    “工作多好呀!”舜德天真的说,“我
要是毕业了,我现在就想去工作。婷婷,你
要是工作了,你妈妈就不会这样在床上糊纸
盒了,你也可以送妹妹上大学了,你可以自
己买最好看的裙子自己穿,不必穿汪丽给你
的那只方格花裙子。”
    “还可以‘娶’你这个穷大学生!”这
是婷婷的黑色幽默,只不过舜德还不懂。
    “不!我要挣钱,让你嫁给我。”舜德
坚定的说。
    婷婷想,嫁给舜德哥哥,只有下辈子了。
到时即使舜德哥哥愿意娶她,她也不敢嫁给
他,她和舜德哥哥怎么能比呢?一个地下,
一个天上。
    “那你要去干什么工作?什么职业?”
舜德问,“我以后可不可以做?”
    “你不可能做,那是最老的职业,只有
女的才能做。”婷婷早有准备的说。
    “什么是最老的职业?”舜德问,“而
且只有女的才能做。”
    “就是做波丝猫!”婷婷终于说出了成
都人都知道的“猫”。
    “波丝猫多好看,柔柔的毛毛、亮亮的
大眼睛……”舜德比划着说。
    “你这个大傻瓜,什么都不懂!”婷婷
从舜德的腿上起来,麻利地穿上了内裤和那
条方格的花裙子,她把头发全部散开,把头
仰起来摇了几下,抓起梳子几下就梳好了,
她没有扎辫子,只是把齐腰的长发同用手帕
一束,转身对傻乎乎看着她梳理的舜德说:
    “借我10块钱。”婷婷说,舜德拿出仅
有的20块说:“20,够吗?”
    “10块就够了。”婷婷说,“我带你去
一个地方。”
    “妈妈,菜买好了,叫妹妹帮我做,今
天晚上我不回来了。”这是婷婷的最后一句
留给妈妈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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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成都的一环路上,婷婷玉立的妙龄
女子,会不断有人骑着摩托车来问,上不上
车?婷婷对五个这样的摩托骑手都扬起了骄
傲的下巴,最后过来一辆空的出租汽车,婷
婷叫舜德上了后座,她自己上了前排。不到
几分钟就到了成都饭店,这是成都东门外最
好的饭店。到了门厅,下车有人开门。
    舜德对这里既熟悉又陌生,这里正是他
小时候常来的水碾河,古朴的水碾木屋,漏
水的两排木闸,还有水闸后面一个个屁股光
光的男娃子,舜德还差点儿在这条小河里淹
死呢!城市的扩张把儿时的纯真完全填埋了。
    “跟我走。”婷婷对舜德说。
    “站住!”一个保安上来叫住舜德,婷
婷轻蔑地看了那个保安一眼。
    “你请进吧!”婷婷的一个眼色就让一
个大男人“从将军变成了奴隶”,舜德觉得
世道完全变了,这个老被坏男生抹粉笔灰,
而且只知道哭的扎着两条小辫儿的小女孩,
仅仅放开了辫子把头发松开来,就远远超过
了练武十几年的他,当年他至少还对那个坏
男生说了两个字,而今天他所有的一切都不
如她的一个眼神,可见婷婷魅力可怕啊!

    跟着婷婷进电梯到了某层楼里,舜德觉
得这里天花板很低,但并不觉得压抑。他们
进了一个套房。
    “三姐,我来了。”婷婷回头等舜德跟
上,说:“他也来了。”
    “不错,还是个小白脸,一看就知道是
个大学生。”三姐话里有些嫉妒。
    “你不懂可以问三姐,我先去洗脸。”
原来婷婷没有洗脸就跑出来了。
    “三姐,我想请教一下?”果然大学生
是文质彬彬的。
    “你问吧!不用客气。嘻嘻!”三姐笑
起来很好看,就是有些舜德还不懂的诡迷。
舜德发现这个三姐也是个美人胎子,和婷婷
差不多,只是显得老练些。
    “三姐,什么是最老的职业?”舜德认
真的问。
    “嘻嘻!”看着他那么认真的样子,三
姐忍不住笑得花枝乱颤,舜德觉得她有些象
俞尔疯笑的样子,只是还要散漫些,还有一
种俞尔没有的诱惑力。
    “那就是成都人说的波丝猫!”三姐说,
“亏你还是个大学生,不知道你们大学是在
哪个山旮旮里头。”
    “在广州,华南工学院。我读了两年了,
还要再读两年。”舜德答道,又问:“婷婷
说她要去做波丝猫,波丝猫是什么东西?”
    “波丝猫不是东西,波丝猫就是娼妓。”
看着舜德那么认真的样子,三姐没有再笑了,
说了一个很正规的名字。
    “窗几?”,舜德把成都话的“娼妓”
听成是“窗户茶几”的“窗几”。
    这时婷婷洗完脸出来,拉着舜德的手穿
过客厅,进了套房的另外一间,然后锁上了
门,便扑到舜德的怀里。
    “刚才三姐说你要做窗几,你知道吗?”
舜德接着婷婷的身子说。
    “知道!”婷婷有些不耐烦的回答,她
以为舜德说的是“娼妓”。
    “是不是和波丝猫一样,用青杠、红木、
皂角还是柏木?”舜德老练的说。他以为窗
户、茶几和波丝猫是木雕制品,他家隔壁余
儿的爸爸是个木匠,舜德有意无意地从余儿
爸爸那里知道了不少关于木材和木质的知识,
而且他看见婷婷补袜子的针线那么漂亮,她
的手一定很灵巧,做那些复杂精细的木雕刻
很合适。
    “什么青杠红木皂角柏木?乱七八糟的,”
婷婷知道舜德还是没有听懂,她也不管那么
多了,咬着她的舜德哥哥的耳朵,撒娇地说:
“我们不管什么青红皂白,我只想和你在一
起,在一起,作爱!”
    “作爱!”这样暴露的词,从他窈窕淑
女婷婷玉立的婷婷嘴里说出来,未免过于荒
谬,连秀儿都没有这么的直接了当。但这样
坦率也很可爱,因为刚才在婷婷家里,他们
才作了好事的开头,就被后来的说话打断了,
到这个饭店舒适的房间来,不就是为了作爱
吗?既然如此,还要那么虚伪干什么!
    “我们来比赛,”婷婷从他的怀里跳了
出来,“看谁脱得快?”
    “这你肯定不是我的对手,我可以让你
先脱到最后一件。”舜德说。
    婷婷以为舜德是为了故意输给她,让她
开心的,就说:“那开始了!输了要受罚。”
她蹲下去把布鞋袜子脱了下来,顺手扔到了
角落。
    “怎么罚?”舜德问,他站在那里看着
婷婷。
    “学狗叫、当马骑,还有见人钻档。”
婷婷所说的游戏,舜德小时候也经常做,长
大了就没有再做过了。婷婷说的时候,已经
把裙子和内裤一起脱了下来。
    “不许返悔,返悔就要全家死绝!”婷
婷兴奋地赌咒起来,同时把衬衣和背心也脱
了下来,然后把手伸到背后,去解胸罩的扣
子。
    舜德并没有想输的,他只穿着T衫,短裤
和三角裤,脚下是拖鞋。看来舜德家和婷婷
家很近,近到下床后不用换鞋就可以到婷婷
家了。但也不一定,舜德在广州读了两年,
多少还是学了些广州的习惯,不用手帕用纸
巾就是一个,另一个就是穿拖鞋,这是学校
里陈国坚坚决禁止的,但舜德低年级快完的
时候,为了逐步“腐蚀”陈国坚,按计划要
逐步打破陈国坚的那么多的“不准”,上课
穿拖鞋就是其中的一项。所以舜德可以穿着
拖鞋走遍全市,甚至禁止拖鞋入内的成都饭
店。
    看到婷婷只剩下胸罩的时候,舜德下意
识地看着婷婷肚子下面露出来的阴毛,只有
乖巧的一小撮,毛很黑很细而且是直的,就
象家猫脊上的绒毛那样顺滑,摸起来舒服极
了。他前天才摸过,手感好极了。
    婷婷的胸罩是那种最古板最难脱下的胸
罩,刚才舜德替她穿的时候,知道有三颗很
小的扣子,而且在后背心,也就是最难伸手
摸到的地方,这大概是哪个细心严厉的母亲
设计的,为的是不让女儿无聊自慰、和轻意
让人占便宜。
    可能是婷婷过于激动紧张吧,第一颗扣
子最难解,老是解不开。舜德开玩笑地对婷
婷说:“让我来给你解吧!”
    婷婷涨红了脸说:“谁要你帮忙的?还
是顾你自己吧,你不脱也可以,反正你也来
不急了,等我脱完了,我来替你脱。”
    这时婷婷终于解开了第一个扣子,等她
把手去解第二个扣子的时候,她看见舜德麻
利脱下了T衫;婷婷解开第三颗扣子的时候,
舜德用更快的速度脱下短裤和三角裤,放到
拖鞋上,光着脚丫赤裸裸地站在了婷婷的面
前。
    婷婷输了!她的胸罩还没有脱下来,她
傻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睛看着舜德的那个大
雀雀儿,不,是一架大炮,大炮直直地对着
婷婷,她有些恐惧。
    舜德的欲火早就被婷婷这个淑女的狂野
挑了起来,他一把扯下婷婷最后的胸罩,把
她推到了有落地窗帘的墙上,他狠狠地亲吻
着婷婷的双唇,同时粗暴的用热得发烫的手
揉搓着,婷婷的比俞尔还要娇嫩的乳房,那
少女乳房中的乳核就象“大冰”中没有熔化
的冰块,在婷婷的乳房里被捏来捏去,这使
他想起秀儿为什么没有乳核,原来她早就被
她那个继父,象他这样地把乳核捏碎捏散了。
    面对舜德哥哥从未有个的敏捷和强悍,
婷婷成了猎豹下的小羊糕,对了,婷婷就是
属羊的,和京子一样,说不定舜德用掌心揉
搓婷婷乳头的时候,下意识里是觉得那是京
子的乳头,而他狂吻的也不是他心爱的成都
女孩婷婷,而是在火车上遇见过的那位“使
洛阳纸贵”的绝色女子。
    舜德的热吻就不用提了,他炙热的掌心
象高压电源的正负两极,通过婷婷的两只已
经激动翘起的乳头,不断放电冲击着婷婷那
渴望冲击的身体,她想大喊,但嘴被舜德哥
哥的狂吻堵着,连出气都越来越困难。不一
会儿,她的身体就要焚烧起来,而浑身颤栗
的婷婷,就要站立不住,快要倒下去。
    舜德不会让他的婷婷倒下去的,他停止
了双手的活动,把婷婷的“美人腰”握住;
狂吻的嘴也停止了,长长的粗气喷在婷婷的
脸上,使婷婷火热的面颊感到一些凉爽,舜
德开始欣赏婷婷的美色。
    被欲火熏烤的婷婷象只煮熟的红菱角剥
了皮,本来雪白如玉的脖子和胸脯泛起了春
潮,白嫩的裸体在深红色的窗帘背景下更加
白嫩,婷婷的骨头仿佛已经酥软,已经支持
不住身体的重量,随时都要坍下去一样。
    舜德的“红玉茎”快要坚持不住高昂的
雄姿,一些流体已经从小口里冒了出来,而
“红玉茎”正压在婷婷那一撮顺滑的阴毛上,
舜德透过厚重的窗帘看到了前面,不远的地
方就是那个“912号革命大院”吗?
          那是他家的院坝,
          附近闻名的“电视院”,
          梦里家乡的铺面,
          只尺天涯的人间,
          人间最美的炊烟,
          炊烟下母亲的米饭。
    成都饭店离舜德的家只有600米,中午了,
想着家里等他吃饭的妈妈,舜德的欲火没了
一大半。
    “我想该回家吃饭,我妈妈中午做了好
吃的菜。”舜德说。
    “不用回家吃饭,你可以吃我。”婷婷
也不那么激动了,“这里24小时供应,随便
吃什么都可以,包括我这样的美女,美女也
一样秀色可餐。”
    “好吧,我就吃你了。”有了媳妇忘了
娘的不孝之子舜德,把婷婷抱到通风口附近,
让空调的冷风把婷婷吹得舒舒服服的。他环
顾四周,这是他从未到过的豪华地方,那些
有钱或有权人来的地方,或者是外国佬或港
澳台胞,反正都有钱,钱多得可以把一环路
上或成都饭店门口的风中美人儿全部裹起来,
装进这家高级饭店的每一个房间。
    好象这里的房间,就是专门为那些有钱
男人日比用的!舜德看见床上有一个“腰枕”,
俞尔的腰枕是她自己缝的,里面有剪碎的弹
性泡沫,很柔软舒服的,就象俞尔的身体;
秀儿不用腰枕,真需要的时候,可以用书包
临时代替。婷婷不知道腰枕是用来干什么的,
她还真以为是用来垫在腰下的。
    舜德把婷婷抱上腰枕坐着的时候,还说
“为什么不用个大一点儿的枕头?”
    “这个好,中间还有个凹。”舜德说着,
把婷婷放倒在床上,她立刻明白腰枕是干什
么用的了,那是专门垫在女的屁股下面,供
男人作爱用的专用工具。
    舜德一点一点地进入了婷婷的体内,然
后拉出一些,把透明的滑液沾了些在手指上,
然后用手指拨弄着女孩最敏感的部分,很快
婷婷就有了呻吟,他给她制造了两次高潮,
第三次留给了自己。

    婷婷进卫生间洗澡的时候,舜德想和她
一起洗,但被婷婷赶了出来,说另外一个屋
里也有个卫生间。
    大概是舜德得意忘形了,他没有穿裤子
就去冲了一个凉,突然三姐进来了,舜德下
意识的捂着下面,狼狈不知所措,三姐随手
扯给舜德一张浴巾。
    “看都看见了,有什么好看的,”三姐
说,“快出去,我要解小手。”
    “啪”的一声,她顺手打了一下舜德的
光屁股。
    “你是个婊子!”舜德骂了一句。被女
孩看见和打屁股都是男孩很大的耻辱,但舜
德出卫生间就后悔了。
    “三姐,对不起,我不该那样骂你!真
对不起。”舜德连声道歉。
    “你没有骂错,我就是一个婊子。”她
说话的时候眼睛里没有了神彩。
    “你是一个婊子!?”舜德睁大惊恐的
眼睛。
    “我就是一个婊子!”舜德的口气使三
姐真生气了,她只比舜德小一岁,但大学她
没有考上,她的情敌却和她的情人都考上了,
双双去了北京,“我是一个婊子,一个不要
脸的臭婊子,一只没人要的破鞋!”
    “你,婷婷她……”,舜德说不出话来。
    “你也没什么好得意的!婷婷也不会是
一个好东西,”三姐冷笑道,“等你回了你
他妈的那个广州的大学,你的婷婷会和我一
样的,去做波丝猫,去卖,去卖B,让成群集
队的臭男人排着队地买她,玩她,去日她!
祝贺你,你是第一个买她的人!”
    舜德此时才明白一切,原来最老的职业
是娼妓,婷婷那样的和他上床,是为了让他
为她“开苞”,然后让一个一个的男人去搞
她,再付钱。他有一种被利用的感觉,这使
他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他的怒火立刻燃烧
了起来。
    他猛然从沙发椅子里跳了起来,腰上扎
着的浴巾松开落下来他都不知道,他象一头
受伤的野兽,向着婷婷扑了过去;三姐看着
舜德,知道可能要出事,就跟着进了这间屋。
    当时婷婷已洗完了澡,穿上了非常性感
的胸罩和三角裤,她正准备打电话要些吃的,
舜德哥哥说他饿了,她也有些饿了,她看着
舜德从外面赤裸裸地进来,正想骂他这样三
姐进来多难堪。
    “啪”的一声,舜德一耳光打在电话旁
婷婷的脸上,婷婷被这一耳光打倒在沙发床
上;这时,三姐从舜德的背后想把他从婷婷
身边推开,舜德的后背象长了眼睛似的,一
松一转,三姐的双手就扑了个空,眼看身体
就要撞到他的身上。舜德腰一闪,搂手就是
一个“倒撵猴”,把三姐重重地扔在了另外
那张床上。
    舜德觉得这个房间的两张床,怪头怪脑
的,一个人睡宽了,两个人睡又不够,除非
他和他的俞尔睡正好,因为他和俞尔总是想
抱在一起睡,连炎热的夏天都是,难道这里
的每张床都是供情侣用的?舜德当时不知道
好一点的宾馆饭店都是这样的。
    舜德没有料到被摔在床上的三姐,象兔
子一样灵活,她借着床垫弹簧的弹力,立刻
就弹下了床,站在了地毯上,不过她光着脚,
刚才穿着的拖鞋一只在原地,另外一只不知
道飞到哪里去了。
    “三姐,你不要和他动手,”婷婷顾不
得脸上的疼痛,起来护着三姐对舜德说,
“他的武功很利害的,他练了十多年了。”
    三姐本来不信的,这个小白脸不过有些
力气罢了。但她看见他腹部有两排八个算盘
珠子一样凸起的肌肉,就觉得他好可怕。原
来这些靠男人吃饭的波丝猫,最善于观察男
人的细节,三姐知道连杂志上的健美冠军也
都只有六块腹肌,而他竟然有八块,这里面
一定有令人可怕的秘密。
    当然有秘密,那最下面的两块腹肌,是
舜德从小练弹腿练出来的,那也是俞尔最喜
欢把自己光光的肚皮贴在他腹部的原因,那
八块肌肉是俞尔专用的“儿童八键钢琴”。
    婷婷把三姐劝了出去。出门前,三姐怕
婷婷再挨舜德的打,她很不放心,对舜德大
声说:“你要是再打她,我就叫保安来把你
扣起来!”

    劝走三姐后,婷婷又把门扣上了。
    舜德打了这两个女孩后,就一直站在窗
前,他还没有穿上裤子,所以是一个光屁股。
婷婷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有一点她是清楚
的,他没有想刚才发生的事情,好象刚才发
生的事情转眼就过去了一百年。
    “舜德哥哥,你打我嘛!”舜德身后地
下,传来婷婷的乞求声。
    舜德转过身子,看见婷婷正正直直地跪
在地毯上,满脸的虔诚就象寺庙里上香的人。
    舜德刚才是想一巴掌把她打死的,免得
今后去接受种种非人的折磨,一想到这个柔
弱美丽的婷婷会被无数个该死的男人蹂躏,
而为那些满脸横肉的男人带路开门的,竟是
他这个婷婷叫着动人称呼的“舜德哥哥”!
    “舜德哥哥,你打我嘛!”舜德身前地
下,传来婷婷的乞求声。
    舜德知道婷婷家里的情况,也知道婷婷
目前的处境,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婷婷怎
么会自投苦海引火自焚呢?真要是能够自焚
象黛玉那样保全清白之身还好了,可那是怎
样的火怎样的海呀?那时男人邪恶的欲火、
肮脏的淫海啊!
    “舜德哥哥,你打我嘛!”舜德身前地
下,传来婷婷的乞求声。
    舜德恨自己空长了20年,口袋里还揣着
父母给的钱。他没有能力替婷婷抚养卧床的
妈妈、帮助读书的妹妹,甚至没有自己的钱
为婷婷买一件那个方格裙子。
    其实舜德比婷婷大两岁,如果不是上大
学,还是可以工作挣钱,和婷婷一起把她的
妹妹供养到大学毕业,和婷婷这样爱他而他
又是这样的爱婷婷的好女孩相亲相爱施守一
辈子,这不就是书上说电视上讲人们苦苦地
盼望连诗歌也在大谈常谈而且永远也会谈下
去的所谓爱情吗?
    妈那个B!现实永远都不是希望。舜德两
年前才被小红抛出了门,而且门还被小红的
哥哥插上了“缺德”的抵门杠;这个暑假,
舜德从几千里外的地方,困火车、爬秦岭、
宿街头、扒光了一层雪白的人皮、淋透了一
身冰凉的暴雨,最后执着又赖皮的站到小红
房间的窗前,等着上帝助他一臂之力,在中
国人注意不到的旁边窗户下面,希望小红能
伸出手来,把他从地下拉上去,进入小红的
房间。舜德看见小红熟悉的脸,并伸出手来,
但没有拉他,而是把窗户关上,插销插上,
还拉上了窗帘,让他看不见一点房间里的光。
    小红那个房间里,不就装着舜德的爱情
吗?而且是最纯洁、最美丽、最浪漫、最富
有诗情画意的初恋的爱情吗?妈那个比!
    “舜德哥哥,你打我嘛!”舜德身前地
下,传来婷婷的乞求声。
    还是面前这个想做婊子的婷婷真实些。
只有真实的,才是可爱的。
    幻想的爱,罪恶无比。还不如面前这个
靠出买自己的羞耻,来换取只有几天的爱。
这几天的爱,太短暂,却是真实的,比得上
舜德等他妈两年的,幻想的空爱。
    “舜德哥哥,你打我嘛!”舜德身前地
下,传来婷婷的乞求声。
    打她?打这个他喜欢的婷婷?她有什么
错?她要去做下贱的妓女。妓女的职业是肮
脏的,却是人类最古老的,可见人类本身也
是肮脏的。妓女的目的还不是为了生活,就
象婷婷,才17岁,她就要肩负起家庭的重担;
而他这个五尺男儿,比她大两岁呢!还靠父
母养着,在大学读书,不愁吃不愁穿,什么
“天之矫子”?还不如一个婷婷,一个现实
得可以用肉体来支撑生活的女孩子。
    “舜德哥哥,你打我嘛!”舜德身前地
下,传来婷婷的乞求声。
    应该下跪的是他!他凭什么打人家婷婷?
婷婷是那么的可爱,身体单薄,意志未必也
单薄,纵然妓女是最下贱的职业,她也要去
做,因为她别无选择。
    应该下跪的是他,婷婷是那么的可爱,
把最好的东西给了他,他没说谢,还打她!
婷婷把他当成最值得爱的人,他值得婷婷爱
吗?他左一个俞尔,右一个秀儿,前面还有
一个京子,外面还有不知道多少个女孩子在
等候着。
    “舜德哥哥,你……”,婷婷不再乞求,
舜德已经跪在了她的对面。
    还有什么好求的?还有什么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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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舜德哥哥,你……”,婷婷不再乞求,
舜德已经跪在了她的对面。
    还有什么好求的?还有什么好说的?

    怎么会没有好说的,在什么事情都不重
要的时候,性,就成了全部。
    婷婷的胸罩,从最古板的,换成了最时
髦的。无肩带的前开式,而且没有扣子,在
两只乳房的中间,是一个漂亮的蝴蝶结,蝴
蝶结的两个结头轻飘飘的落下来,暗示看见
它的男人可以捉住一拉,借助少女乳房的弹
力,胸罩会弹开,迷死人的双峰就会呈现出
来。舜德更是昙花解语的高手,他用牙齿咬
住一个接头,双手握着女孩的细腰往上一抱。
    婷婷站起来的时候,胸罩弹开落在了舜
德的脸上,他把头一甩,胸罩落到地毯上。
    舜德还跪在地毯上,眼前是婷婷椭圆丰
润的肚脐,下面粉红色的三角裤就象没穿的
一样,而且更加性感。他想把它脱下来,他
轻柔地用手指试了几次,没有成功。
    “可以把它扯烂!”婷婷说。他用力一
撕,三角裤象报纸一样就裂开了,他不是把
它脱下来的,而是一片片象香蕉皮一样剥开
的。
    “我‘要’你。”他说,她说:“我不
给!”
    “我‘弄’你。”他说,她说:“我不
要!!”
    “我‘日’你。”他说,她说:“你敢
吗???”
    有什么不敢的!婷婷自己坐到腰枕上,
又倒下去;而他长驱直入。

    婷婷开门的时候,三姐还坐在房间的门
口。这里是客厅,两边是两个卧室。
    “三姐,你想吃什么,我去叫。”婷婷
说。
    “我已经叫了,你这个幸福小傻瓜!”
三姐嗲骂道,“右脸还有五个手指印呢!左
脸笑得就象一朵花。我看你已经是只波丝猫
了。”
    “你乱说,”婷婷一摸左脸果然还很痛,
刚才舜德哥哥打得也真狠,“舜德哥哥,出
来吃饭,哎呀我也好饿。”
    “我饿得想吃下一头大象。”舜德边走
出来边说。
    客厅里有个餐桌,旁边还有一个备餐桌。
一个侍者木头一样站在那里,但动起来时他
又跑得非快,这是比较正规的西餐。看来这
个三姐住的这个套房的主人,不是一个外国
的阔佬,就是一个大的洋买办。
    婷婷学着三姐的样子,优雅地用着各种
餐具,她已跟着三姐吃过几次西餐,她想叫
舜德注意西餐的礼节,三姐示意她别说话。
    舜德只吃了一瓶矿泉水(好象不是中国
的)、几个大的面包、一块肉和牛奶。他喝
水的时候没有倒进杯子里,而是喝汽水一样
扬起头“咕噜咕噜”灌下去,吃肉的时候用
手抓起来,吃得狼吞虎咽的,还说那个侍者
“看着别人吃饭自己不饿?”还说她们两个
是“乌鸦嘴成了泥菩萨”。吃完他一个人去
打开电视,找到84年奥运会女子体操的重播
节目,仔细看起来。
    “舜德哥哥,我想去睡个觉。”婷婷从
沙发后面把头探到舜德的耳边说,她的长发
落下来,扫着了他的脸,他亲了她的右脸,
因为他看见了她左脸上的手指印,说:“我
不睡午觉,我抱你去睡。”
    舜德把婷婷抱进房间,放到床上,给她
盖上毛巾被。
    “舜德哥哥,你不陪我睡?”婷婷撒娇
起来。
    “婷婷听话,你累了,好好睡一觉,一
会儿我再陪你玩。我要去看电视,回到大学
我就没有电视看了。”舜德说,他极温柔地
吻了婷婷的嘴,把她的头发理了一下,又在
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才出去的。
    舜德一直在专心地看着电视,三姐也一
直专心地看着舜德。

    “舜德哥哥!舜德哥哥!”隔壁午睡的
婷婷发出恐惧的叫声。
    舜德飞身一越跨个沙发,撞开房门,冲
了进去。
    三姐看得真切,他的行动象头豹子,飘
然无声,快捷无比,而且撞门没有声音,门
开后也没有听见熟悉的撞上“停门器”的
“咔嗒”声,三姐跟进去的时候,发现门只
开了一半!
    舜德俯在上面,捧着婷婷的脸,婷婷说:
“舜德哥哥,我梦见你带着很多人走了,人
很多很多,我都看不到你了!”
    “婷婷!我不在这里吗?”舜德对她大
声说。他熟悉婷婷的这个神情,俞尔曾经也
是这样梦醒后,在他的身上找来找去,他左
顾右盼最后才让俞尔找到,原来俞尔恶梦醒
来在找舜德,找到他的嘴后,她就安静了。
    舜德主动找到婷婷的嘴,吻了起来。婷
婷立刻就平静了下来,享受这醒来的甜点。
    三姐看着刚才还狂风暴雨的他们两个人,
现在却在静静的亲吻,她都看傻了。
    “三姐。”婷婷和舜德同时在叫,婷婷
听到了舜德也在叫的声音,转回头去亲他的
脸,舜德一本正经地对三姐说:“我们要做
正经的事,你想看吗?”
    “有什么好看的,黄色!”三姐嘴硬,
但脸上是不好意思。

    三姐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想婷婷带
来的这人,简直令人不可思议。
    他的一身好功夫不用说了,婷婷梦见他
带着“很多很多”的人走了,三姐就不明白
了;还有中午的西餐,三姐本想取笑这个小
白脸的土包子,让他在吃西餐的时候现出狼
狈象来,显然他懂得她的用意,并用故作的
俗气的快餐样子,回敬了她。三姐虽然不了
解大学,但也见过不少的大学生,甚至她还
免费“招待”过一个,为的是想了解大学和
大学生,她发现大学生其实没有什么了不起,
她还没有发现哪个大学生令她佩服。
    这个婷婷带来的大学生,连波丝猫都不
懂的人,竟把婷婷这个绝色女孩弄得神魂颠
倒的,“象个有品味的高级嫖客”,甚至一
个“反贴”,也就是“吃软饭的男人”。
    妈到!这就是连妓女都不想收钱,而让
他白玩的“最可恶的男人”,连三姐这样清
高的人都想“把他扔在床上”。
    妓女是什么人?是专门让有能力的男人
玩的漂亮女人。也有女人做妓女是为了玩男
人的,玩那种有能力的男人,三姐就是这样
的妓女。
    从下午两点半到快六点,他们都在里面
“做正经的事”,三姐也一直坐在那里。
    他穿好衣服走了出来,没有理会看着他
的三姐,径直要去开门。
    “站住!”三姐叫他,“你有没有付钱?”
    “付钱?”他说,“付什么钱?”
    “我们都是波丝猫,你来嫖妓,怎么不
付钱?”三姐是故意在刁难他。
    “婷婷她还不是,不象你这个老巫婆,
臭婊子!”舜德恨不能往她脸上吐口水,是
这个坏女人引诱贫家淑女婷婷走进火坑的。
让天下所有男人都来轮奸她,日死她!
    “三姐,你让他走吧!”婷婷有气无力
的说,“他说明天之内必须赶到重庆,今天
晚上他要坐火车,就让他去吧,去吧!”
    “我知道我是个什么东西,但你也不是
什么好东西!”三姐对舜德说,“你看婷婷
被你搞得什么样,你这个没良心的,走之前
就不能再来看看婷婷吗?”
    “婷婷!”说到婷婷,舜德脸上显出温
柔,“叫你别出来的,”他走回去抱着她,
“我抱你上床,好好休息。”
    “那你还来看我吗?”婷婷问,舜德答;
“我吃了饭就过来,我还可以陪你一个半小
时。把眼睛闭上……”

    舜德回到牛王庙下街79号,妈妈已经做
好了饭菜,其中有他最爱吃的“黄花元子汤”
和“油炸花生米”,这是最后的晚餐,吃完
后,家里人准备送舜德去火车站,就象他刚
考上大学一样,舜德反复说不要送了,他三
哥说:“妈,人家德德有人送。”

    不到一个小时,舜德走路又到了成都饭
店(本来才600米嘛!)。他还是T衫短裤,
只是没有穿拖鞋,而换了军用凉鞋,手里拿
了一个破旧的旅行包,还是瘪的。走到大门
的时候,他担心会被保安叫住。但看门的保
安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他却看见保安旁边有
块牌子,上面写着“衣冠不整,恕不接待。
拖鞋背心不得入内”,原来如此!
    舜德晃然大悟,他现在没穿着拖鞋,T衫
也不是背心。婷婷那个把保安弄得“从将军
到奴隶”的魅力就大打折扣了。
    进了大堂,他变得不知方向,他不记得
刚才的路,这里的富丽堂皇和人来人往,让
他不知所措,傻站在那里。
    “喂!”一个穿学生装的女孩从钢琴边
走过来。舜德觉得这个“日本妹妹”好漂亮,
可惜她认错人了,他不认识她,只不过有些
眼熟,好象在哪里见过。
    “怎么啦!才一个小时,就不认识了,
嘻!”原来这就是三姐,只不过她换了一件
蓝白的日本学生裙,和舜德同学聚会上艳苹
穿的差不多,脚下是黑皮鞋和白色袜子,而
她的头发额前的留海,象卢绮婷的一样,她
说话的时候双手背在后面,身体略微前倾,
又象日本人的鞠弓、又象是女孩的调皮,直
短发“清汤挂面”般垂下一个角度,浅笑盈
盈的她也是一个婷婷玉立的可爱女孩子。
    “三姐,好几巴漂亮啊!”他说的这个
“几巴”不是粗话,而是“绝对”的意思。
转眼一个小时,三姐从80岁的老巫婆变成了
18岁的少女,果真女人善变!
    “什么三姐?”三姐说,“我是你三妹,
我比你小一岁,18岁!”说完她挽着舜德的
手臂,象大堂的许多男女一样。
    “叫三妹太别扭,”舜德想甩开她的手
臂,但看出三姐诚心讨好他的样子,恭敬不
如从命,他说,“还是叫三姐吧。”
    舜德手臂上挽着这个漂亮的嫖子,他想
走快,她想走慢,结果他们不快不慢地到了
三姐住的套房,见到婷婷后,三姐马上放开
了手。
    “婷婷好漂亮!”舜德由衷地赞扬婷婷,
原来婷婷又穿上了原来的衬衣和方格裙子,
又穿上了布鞋和袜子,只是衬衣下面没有背
心,可以看见里面那件保守的胸罩。
    “我们也吃过了。”婷婷说。
    “吃的什么?”舜德问。
    “我吃的是牛奶,三姐吃的是花生浆;
我们吃了香肠,我说要广味的,因为广味的
小一些又是甜的,三姐说要川味的,她说川
味的够大、够辣、够劲!结果……”婷婷说。
    “结果当然是要的川味的,”三姐说,
“我还叫了两个中国菜,糖醋里脊和火爆双
脆。”
    “什么是火爆双脆?”舜德问。
    “火爆双脆呀,”三姐说着把头歪到沙
发背上,意味深长的说,“就是我们两个女
生、喜欢的心肝儿和腰花儿。”
    舜德听出来那是“婷婷小心肝儿”和刚
才“他手臂腰边的挽着的花花儿三姐”;横
在沙发上的“三姐”头,不就是女字旁,和
“三”头歪在“且”上面成了“肖”,也就
是姓肖的女孩儿吗?这三姐果然长的有几分
象肖红,那个破坏舜德初恋又自甘堕落的初
中女同学,在付小红那里,舜德只看见了肖
红的照片,却没有看见肖红的人,这个自称
是三姐的人说不定就是肖红的化身。
    “舜德哥哥,你最后的晚餐吃的是什么?”
婷婷也问。
    “油炸花生米和黄花元子汤。”舜德说
出来就后悔了,“油炸花生米”是骂三姐的
话,而“黄花元子汤”是指婷婷和他的性关
系。
    “好一个黄花元子汤”,三姐对他说,
“你喜欢绿玉斗吗?”
    “我不知道什么绿玉斗,”舜德说,
“我喜欢鬼脸青的花瓮。”
    “花瓮我也有一只,可惜别人借去了,”
三姐垂眼说,“其实才借了一年,别人也没
有怎么用。”
    “好用吗?”舜德问,三姐答“很好用
的,基本上还是新的。”
    “要是在的话,我想试一下。”舜德说,
三姐说,“你想品茶吗?三花还是黄芽?”
    “黄芽太贵了。三花吧,便宜,大众化,
成都人爱‘弹三花’。”舜德说。
    “这里没有三花,舜德哥哥,”婷婷不
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说到三花和黄芽她知道
这是两种茶叶的名字,她接着说,“一花,
二花也没有,只有特花,不过也是‘三花’
牌的,也是成都茶厂生产的。”
    “我要的就是这个,”舜德说,“三姐,
你有干净的水吗?”
    “我有烧开的自来水,可以喝的,成都
的水质很好,是中国有名的。”三姐说。
    “舜德哥哥,我有更干净的蒸馏水,小
瓶装的,还没有开过。”婷婷说。
    “婷婷,你的水我等一会儿再喝吧!现
在让我先品茶三花,再把三姐的水饮点儿,
水烧开了不饮就浪费了。”舜德说,“三姐,
你的水我饮不完了,你不是喜欢用绿玉斗吗,
把水先自己装起来吧!我想饮婷婷泡的黄芽
了。”
    “你真他妈的是一个宝二爷,我算服你
了!”三姐有些失态的样子,起来跑进了房
间,关上了门。她要干什么,用妙玉的绿玉
斗,而且是电动的。
    舜德看见三姐坐过的奶黄色的真皮沙发
上,有块光亮的一团,果然是还是透明的。
    其实舜德也早就一柱擎天了,只不过他
穿着厚的短裤,没有象三姐那样露出窘相。
    婷婷虽然也看过《红楼梦》,但她没有
实际的性经验,还没有明白刚才她的舜德哥
哥在和她的三姐干着最淫荡的事——当着婷
婷的面,在进行下流的性交活动,“意淫”。

    “三花泡好都凉了,你怎么一点儿都没
有喝?”婷婷问舜德。
    “我才不喝泡过的三花呢!我要吃你的
黄芽,而且要到床上吃。”舜德说。婷婷马
上去给她的舜德哥哥泡她的黄芽。
    可能是晚饭他妈妈让他喝了太多的元子
汤,不爱喝水的舜德想去小便,就到卫生间
去方便了。完后他不知道抽水马桶怎么冲水,
这时婷婷进来了。
    “舜德哥哥,我想看你的火车票是几点
钟的。”她说。舜德老老实实地掏出来,递
给了婷婷,她看都没有看一眼,就把火车票
扔进了马桶,然后用脚一踩开关,“哗哗”
的冲水声就把火车票冲了下去。
    “婷婷你疯了?我明天必须赶到重庆!”
舜德生气了。
    “你不是说明天之内吗,三姐替你定了
明天下午的机票,你不会迟到的,”婷婷说,
“我知道那儿有一个让你动心的女大学生,
说不定还是个绝代佳人呢!”
    “你怎么知道的?”舜德惊奇地问。
    “你别管,”婷婷忧伤地说,“我只希
望你能陪我一个整整的晚上,让我也能偿偿
人间的幸福,我只有这一夜了,你可要好好
爱我……”婷婷哭了起来,本来她以为至少
还有两三天的,可她知道她的舜德哥哥有更
重要的事情,不只是在重庆等他的那个女大
学生,她已经梦见了舜德哥哥要去带很多很
多的人。
    “亲爱的婷婷妹妹,”舜德第一次这样
称呼婷婷,“不是我不爱你,而是我不能爱
你。我们已经制造了一艘核动力潜艇,只等
一个船员了,她是轮机长。我是艇长,我们
已经做了两年的准备,而且已经找准了目标,
我必须把他炸掉!虽然我相信他不会被我们
炸掉。”
    婷婷一直仔细听着,但他不明白,她的
舜德哥哥要去炸掉他相信炸不掉的目标。
    “舜德哥哥你别说了,我不懂。但我知
道那个目标对你很重要,相信我吧,我不会
妨碍你们的。”婷婷说着:“我只想现在,
想现在,今晚:

今晚的我,是如此的脆弱,没有你,我怎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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