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从北京回广州的飞机上，他们三个人
边吃晚餐边总结刚才和清华北大学生交锋的
得失，舜德很得意，他终于可以把清华的学
生说得哑口无言，北京大学的大学生们也不
过略微厉害些罢了。
“其实效果没有我们预计的那么好，甚
至有些失败。”京子说。
“舜德哥哥你还对那个漂亮的女生挤眉
弄眼呢！”秀儿努嘴说。
“是有些失败，”舜德此时才有些清醒
过来，“我不该用威胁的口气说话，原来我
威胁过陈国坚，后来他完全放弃不敢再管学
生了，我怎么不吸取教训呢？”
“因为俞尔姐姐不在了，舜德哥哥你的
脑子不好使了。”秀儿说。
“是啊，以前我遇到这么尴尬的情况，
都是俞尔唱支歌，再说几句笑话就好了，我
也太紧张了，第一次面对清华北大的那么多
同学。”舜德说。
“其实还多亏了秀儿唱的那支歌，嘿，
粤语歌他们又听不懂，还是那么喜欢听。不
可思议！”京子说。
“音乐最重要的是节奏，其次是旋律，
最后才是歌词。”舜德说，“秀儿，鬼聪明
的，你是怎么知道该唱歌的？”
“我也不知道，”秀儿说，“可能我想
起俞尔姐姐唱歌时的样子吧！”
无用虽然对《宣言》比舜德了解的多，
但他是“反向修行”，意即是为了推翻而着
意用心良苦的，多么不可思议的信念啊！所
以无用发动大学生的能力远远不如舜德，而
且京子和秀儿起的作用更是无用能找到的人
望尘莫及的。
这天半夜，舜德和无用交换了各自的看
法，舜德讲了去北京的一些感受，无用不解
地问：“为什么不要北京先闹起来呢？”
“他们提出的理由太幼稚，远不如我们
的理由更有说服力，”舜德说出了去年化机
系系党总支书记郑景的总结：“我们郑老头
对我们说，
文化大革命中大家还小，都还在吃奶，
那时有个口号是“踢开党委闹革命”，文化
大革命后在北京西单附近，也有人想闹事，
有人提出要“离开党委闹民主”，现在，就
在今年，北京大学和西安大学的一些人，也
提出要“离开党委闹爱国”，历史已经证明，
学生运动没有党的领导只有失败。”
舜德接着说，“这些话是我记的笔记，
绝对是郑老头亲口说的，那三个口号都有共
同的地方，就是要远离‘党委’，就是不要
共产党。我们要做的完全相反，我们要‘围
着党委闹革命’，要每个大学的党委书记，
给我们讲《宣言》，要讲清楚，还要我们都
去信仰共产主义，如果党委书记不能象基督
教的神父那样让我们有信仰，我们就要象文
化大革命一样狠狠批斗他们，甚至要象对待
陈国坚那样‘鞭尸三天’，‘要弄就要弄穿
皮，不弄就旁边稍息’！”
“好，好过瘾，”无用赞扬道，“这样
才解恨！”
舜德说：“我们原来‘月野之家’的四
个人，曾经写过大约一万五千字的最长的演
讲稿，是我写的提纲，俞尔写作初稿，京子
提出反面意见，秀儿作为毫无关系的听众，
忙了差不多一个星期，作了好几次大的修改，
最终写成的。”
“有什么用？”无用明知故问。
“就是把郭仁义院长说趴下的那个演讲
稿，”舜德得意地说，“我本来打算要讲30
分钟的，结果才讲到25分钟，郭院长已经站
不住了，要不是他的年级大了，要是他象陈
国坚那样的话，我还会在最后的5分钟里给他
最致命的一击。结果有可能是两个。”
“哪两个？”无用兴奋地问。
“要么他倒在地上，”舜德说，“要么
靠在门框上气昏死过去！”
“你真该把他弄死算了！”无用说。
“要是弄死了，”舜德讲，“现在我们
又怎么能把今年闹得更大呢？”
“有理，有理！”无用第一次真心佩服
舜德。
“无兄，你和宝芝干吧！”舜德说，
“我和京子和秀儿也干。”
“唉！你不是不知道，宝芝她对这些一
窍不通，我又没有你长得漂亮，又没有你的
魅力，还有你的口才已经超过我了。等闹起
来后，我们推你做领袖。”无用说，“你需
要什么？尽管说，要钱，物，都可以！对了，
要不要枪，手枪？”
“你知道我从来不用枪的，没听说过吗？
‘耍枪的人会被枪打死，玩刀的人会被刀砍
死’，所以我不舞刀弄枪的，尤其不喜欢手
枪，要打手枪我会叫漂亮的女孩子帮我的！”
舜德说，无用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因
为“打手枪”在广州香港的意思是自慰手淫。
“那你要什么？”无用说，“你总他妈
的什么都不要吧！”
“我要你们学校最有味道和个性的女生
跟我上床，还要把你们学校最有能力的男生
说服，跟着我的屁股跑！”舜德说。
“好！够劲，不愧是二流子大学的二流
子主席。”无用说。
“滚你妈蛋，”舜德说，“老子是华工
的武术协会执行主席！”
“都差球不多。”无用学了一句舜德的
成都话，“我们大学最有能力的男生就是我
了，虽然我没有什么名气，和你在你们学校
差球不多；至于你说的那个女生，我保证给
你弄来，别说一个，就是十个也可以。”
“别！只要你告诉我是谁就可以了，我
自己去把她搞定。”舜德说。
“哎呀，舜弟，”无用说，“你还不信
任我吗？”
“那是指别的，我都信任。”舜德说，
“我怕你雁过拔毛，我知道你和我一样，都
他妈的不是省油的灯！”
舜德京子和秀儿各负责三、四所有些影
响的大专院校，每所学校选两三个典型的系，
再各选一个班，把最靓的女生和最有魅力的
男生各搞定一个，就是让他们彻底佩服SZ的
人。秀儿遇到了麻烦，那个班的最靓女生和
最有魅力的女生刚好是一对，而且大家公认
为天造地设一般，可是秀儿说话没注意，那
一对没有被搞定，她就回来向舜德和京子求
救。
他们三人去的时候，那个女生住的宿舍
里外都有同学，那个男生自然和那个最靓的
女生在一起，他们都知道秀儿要搬援兵来。
等秀儿带着舜德和京子来的时候，他们两人
的气势果然让他们大叫“哗！好潇洒。”
秀儿被难到的题目是那对已是四年级的
男女学生，他们的题目是猜诗：
不知不知，知道不知
不知知道，知道知道
秀儿半天也没有猜出来是什么意思，舜
德听了就笑了起来，他说：“你们原谅她吧！
她才读一年级，又是读的理工科，这首诗写
得很有水平，即便是读文科的未必能解得开，
是不是？”
“这是我写的，”那个女孩说，女孩的
虚荣心总是要强些的，听到表扬总想表露自
己，她又说，“那你说是什么意思？”
“这是指大学生对大学的看法，”舜德
说，“一年级的时候，刚考上大学，以为自
己了不起，不知道自己是无知的；二年级的
时候，终于知道自己其实无知得很；三年级
过于谦虚，不了解自己已经熟悉了大学；四
年级都快要毕业了，都要从大学里滚蛋了，
还是有些依依不舍的样子，所以总爱象和尚
念经那样唠唠叨叨地说‘知道知道’。我说
得对吗？”
“算你聪明，”那女生显然对舜德产生
了好感，她说，“比他还说得好！”
“他是聪明又能干啊！”那男生说，
“他能使太阳从西边出来呀！”
“你还别说，我还真能让你相信太阳是
从西边出来的！”舜德叫板了，那女生却来
了兴趣问：“那你说说，要是胡说八道，我
们把你们赶出去！”
舜德举起左手拳头说：“大家都知道地
球是一个球体，当太阳从东边升起的时候，
比如就在我的大拇指这里，我们人在拳眼这
里，所以我们日常说‘太阳是从东边升起来
的’；如果我的手指向西边，想象一下我们
坐着光子火箭，不到一秒钟就可以绕地球一
周，到达太阳升起的地方，所以说，太阳可
能是从西边绕一圈后的东方升起来的，简称
就是太阳可能从西边出来。”
“你这是诡辩！”那男生说。
“还有，我们中国原来叫的指南针，现
在叫指北针，”舜德马上说，“你要是气糊
涂了，弄不清楚手里拿的是指南针还是指北
针，把南方看成是北方，你面南背北的时候，
太阳从左手升起又从右手落下，这不太阳从
西边出来了吗？”
这话把大家都逗乐了，那女生说：“就
算你赢了，你还有什么本事？”
“给我30分钟，我和你在这屋里单独谈
话，然后让大家进来，你会主动亲吻我的小
白脸。”舜德笑着说。
“放屁！”那女生骂了起来，她男朋友
更是想揍舜德，但不敢。
“是你主动，又不是我主动，”舜德说，
“你们大家听听，我保证绝不动手动脚，就
凭嘴说。”
在大家的赞同下，她的男朋友也被京子
和秀儿拥了出去，关上了门，但没有扣，只
要那个女生一叫，大家就可以立刻冲进去。
……
才25分钟，和舜德与郭院长谈话的时间
差不多，舜德开门出来，叫大家都进去，那
个最漂亮的女生手里拿着口红正在收起来，
等大家都进去了，她踮起脚尖把嘴伸向闭着
眼睛的舜德脸上，“吻”了一下，只听舜德
“哎呀”一声。
舜德的脸上不仅有一个夸张的口红印，
还有女孩牙齿咬过的牙印！
“哗！够威！够劲！”大家欢呼大笑起
来。
舜德和京子秀儿飞快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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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年4月底，SZ三人又去了一趟北京，因
为他们上次还没有完全达到目的，这次他们
有了吸取上次的教训，一定会达到目的的。
还是在那个小旅馆，就是胡同里的两个
相连的四合院，都是平房，最普通的那种。
清华北大的20个同学到来的时候，只见六只
登山鞋在整齐地向大家欢迎，那个滑稽样使
他们乐不可支。
原来舜德和京子秀儿三人倒挂在窗沿边，
用脚当手打着拍子，起初大家觉得莫名其妙，
等反应过来后就暴笑了起来。他们三个人才
倒过身来，热情地向大家问好。上次来的同
学中有一半没有再来，但新来的几个人看样
子非等闲之辈，一场唇枪舌战看来要开始了，
舜德感觉那新来的几个人象是背了清华北大
图书馆所有的书籍来的，但舜德选择了他们
最难预料的话题，又是《宣言》中的内容，
这使他们开始错手不及，只好听舜德一个人
夸夸其谈了。
“我觉得一党专制不好，这样只会导致
腐败！”还是有人要打断舜德的话题，显然
他们是有备而来的。
“我也觉得不好，可是你可以成立一个
和共产党竞争的党吗？”舜德反问，“还不
如把国民党请回来，国民党现在有钱，还可
以支援我们建设。”
“可是共产党愿意吗？”有人问。
舜德说：“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党员。
我们学校说我是最危险的分子，要入党，没
门！”舜德说完耸耸肩膀。
“既然如此，”有人说，“你为什么崇
拜《宣言》？”
“谁说的只有党员才能看这本书？”舜
德说，“我喜欢书里对未来社会的最伟大的
预言，就是共产共夫。”
“你他妈的说错了，是共产共妻！”一
个人说。
“男女平等，夫妻一样，我又是男的，
所以叫共产共夫。”舜德说，“老实告诉你
们，这两个女生，她是我的大老婆，这是我
的小老婆。”
“还有没有啊？”有人非常嫉妒地问。
“还有一个老老婆，去了日本。”舜德
说的实话，但他们不信。
“你都提前实现共产共妻了，能不能让
我们也实现一下，把你的老婆让我们用一下？”
说话的是一个有些块头的男生，其他人跟着
哄堂大笑起来。
“是啊！你说得那么动听，让我们也试
一试吧！”有人叫着。
“好啊！”舜德说，“只要我的两个女
孩愿意。”
“我去。”秀儿说着，对舜德诡迷地一
笑。
于是那个大块头跟着秀儿进了一个无人
的房间，几分钟就出来了。那个大块头男生
捂着嘴还是笑出了声音。众人都问他“怎么
样？”
“我不敢去！”他边笑边说，“你们谁
愿意去谁去吧，她在里面等着呢！”
看他这个样子，谁也不敢去。最后秀儿
一蹦一跳地出来了，她扎着偏头的马尾巴头
发，她走过来都可以看见她的马尾巴辫子在
一旁一甩一甩的。
“我们到公园去吧？”舜德说。京子说：
“到天坛。”
他们拦了六辆出租车，SZ的三个人每人
负责两辆，到天坛后SZ给的车钱。
下午的天坛公园没有什么人，在柏树林
中就象是银河公墓里的陵园内，静悄悄的。
舜德建议大家一起来玩攻城游戏。
游戏很简单，在地上画了一个大圆，画
上太极双鱼，鱼眼睛为司令部，就象军旗一
样，占对方司令部就算赢；攻城的入口只有
鱼尾巴上只能一人进出的通道，踏线算牺牲，
要再回到自己的司令部才能复活。
别看这么简单的原来是10岁儿童玩的游
戏，大学生玩起来更有味道。起初清华北大
的男生都不好意思推京子和秀儿，等她们两
个女孩放肆地把所有男生都推“死”甚至推
倒后，他们也不客气起来；清华北大的女生
更不敢去推舜德，还是那个上次骂过舜德的
女生带头去推舜德，其她女生才开始越来越
放肆地推起舜德来的。
SZ的三个人对付清华北大的20个人，起
初他们以为会占有绝对优势，结果发现双方
势均力敌，当然SZ的三人是让了他们的，只
不过他们没有看出来。SZ的四人都在练太极
推手，去年春，他们四人到军营去玩这个游
戏的时候，20个身强力壮的士兵都每每输给
了他们。这20个豆丫体形的大学生哪里是SZ
三人的对手。尤其舜德被四五个女生推“死”
实际上是舜德让她们的，不想在无意中碰到
女孩子的敏感部位，这样他们就更加放肆起
来。
前五回合，SZ赢了两次，他们赢了三次。
第六次舜德堵在鱼尾巴那里，结果他们一个
人也进不来。清华和北大的20个学生组织了
一次次的进攻，都被舜德和京子秀儿彻底瓦
解了，他们三人唱起了激越的歌：
“ 昏睡百年，国人渐已醒
睁开眼吧，小心看吧
哪个愿臣奴自认
因为畏缩与忍让
人家傲气日盛
万里长城永不倒……”
等他们都没有力气再攻的时候，京子和
秀儿又跑去攻，结果他们又被两个女孩攻下
了城池，20个人被两个女孩攻下了，他们羞
愧难当。
“三比三，我们再来最后一次。”舜德
高叫道。
最后一次，清华北大的学生没有组织几
次就没有了进攻力，开始转为全面防守。20
个人挤在窄小的“城门”内外，舜德和秀儿
很快就把外面的十几个“干”掉了，根据规
则，他们必须回自己的司令部才能“复活”，
但是“城门”里面的人根本不敢放他们进
“复活”，否则舜德他们会乘虚而入，占领
他们的司令部。
面对舜德他们眼看就要进行孤注一掷的
最后进攻，那个骂过舜德的女生突然来了灵
感，她叫一个大个子的男生（可能他这辈子
只抱过这一次那么漂亮的女孩子）紧紧地抱
住腰，其他同学马上就明白了，于是八个男
女学生忘记了平时老夫子们教的礼貌，先四
个人抱成一串，然后四个人两两抱住中间两
个同学的腰，就象一个正丁烷分子一样，塞
住了“城门”。舜德试了四五次都没有成功，
后来京子也不守自己的城池了，和秀儿一起，
三人同时攻城，可是始终无法把他们八个抱
成一团的“正丁烷”大分子攻破。不知谁叫
了一声“国歌”的头一句，他们20人唱了起
来：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把我们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他们越唱越来劲，舜德他们三人没辙了。
“我们讲和吧！我们放弃攻城，你们胜
利啦！”舜德说。
“呜啦！”清华北大的学生们高兴得象
20个傻瓜。
等大家都玩尽兴了，舜德他们三人必须
赶往机场，否则他们就赶不上回广州的飞机
了，他们这是玩的最开心最得意的一次。
惜别之时，舜德他们三人为他们叫来了
出租汽车，并先给他们付了车钱，最后那个
骂过舜德的那个女生还没有上车，她知道舜
德要给她说最后一句话。
舜德等其它四辆出租汽车都开走后，叫
京子和秀儿背过身去，然后深深地吻了那个
女生的嘴唇，然后把她塞进了出租汽车，并
替她关上了车门。
出租汽车发动的时候，舜德已经把京子
和秀儿的肩膀抱转了回来，他们三个人对着
汽车里的那个女生用英语说了一句道别的话，
这是海明威名著的书名，翻译成中文就是：
“《永别了，武器》！”
这个骂过舜德的女生成了他们SZ策反86
年清华北大学生闹事的唯一成功的武器，因
为舜德给了她一个非常有魔力的代号00号，
也叫双零号。
俞尔才叫0号呢，可见舜德寄予那个女生
多么大的希望。在这第二次进京计划中，表
面上只是和清华北大的学生玩了半天的游戏，
大家一起乐了一回，哪有三个人坐飞机到北
京就是为了一场游戏的。
其实舜德他们就是把所有的一切都当成
是游戏，如果游戏不小心GAME OVER，那么他
们可以马上再来RESTART。
他们第一次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第二
次就来补上。在京子和秀儿的掩护下，舜德
和00号前后有大约一个小时的单独谈话时间，
就在其他同学的眼皮底下，舜德对00号说的
第一句话就把她征服了。
“我半个月来第二次从广州来北京，只
为了给你说一句话，我喜欢你！”舜德说的
这句话，和上次离开时说的一样，即便是最
不解风情的木头人也会动心的，更何况这是
一位少女，当时00号就双眼含泪了。
人说可爱的女孩才美丽，那么可爱女孩
动情的时候，就是最美丽的了。要是旁边没
有其他人，那个女孩会把泪尽情地流淌下来，
而舜德会毫不犹豫地拥抱她的，但激战撕杀
中的人哪有机会拥抱所爱之人，所爱之人又
哪会让爱她的人因拥抱她而被敌人所杀，因
残酷而美丽，因美丽而更加残酷，多么让人
心碎！
舜德简单明了地给00号讲了行动的基本
原则，和简单实用的技巧，他只有说一次的
时间，令他心慰的是她是那么全神贯注地听
着，哪怕旁边充满了喧嚣。
舜德给了她最后的一个热吻，那是价值
的预支，也可以说是女孩虚荣心的提前满足，
当然舜德的目的不那么光彩，但至少舜德在
吻她的那个时候是完全真诚的，为了这么
“千里送一句，万念聚一吻”，那个女孩至
少要激动四、五个星期，甚至一个学期。在
这个时期里，她会不顾一切地完成吻她的人
给她的嘱托，去扑灭燎原之前的星火，而且
还要以别人不能察觉的方式，这当然只有女
孩子才能完成，所以舜德给了她一个至高无
上的00双零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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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防腐82最后的一个学期里，是最为无
聊荒凉的，班长孙平和利春梅耍了一阵的朋
友后，吹了。舜德把孙平为她哭泣的事对利
春梅讲了，利春梅又好生安慰了孙平一顿，
东310看见孙平拿着几张没有写任何东西的漂
亮贺卡回来。
“还不如用买卡的钱去吃一顿。”“天
津”说，舜德笑了起来。
“你嫉妒什么？”舜德对“天津”说，
“毕业后把你分到印刷厂去，用成捆的贺卡
给你做枕头，美死你！”
“班长，我现在就想要。”“天津”说
的班长不是孙平，是舜德。
“凭什么？”舜德说，“你又不是我的
情人。”
阿海提前几天返校准备和薛明才一起复
习考研究生，但听薛明才说舜德的女朋友小
村是如何如何漂亮，还有另外一个也“可以”
的女孩来和防腐82过年，阿海听了好后悔，
这个在舜德面前大谈女生的乳房却见了女生
就要脸红的懒虫，已经被薛明才的绘声绘色
的描述得不能控制了，他们两个哪有心思复
习功课，拿着父母给“考研”的钱，到外面
去骗了两个最多可以说是“马虎”的女生出
去逛街、打的、下馆子，把“一百多元钱都
化光了”，阿海成天只好在床上睡，舜德去
看他的时候，看见他两个眼睛睁得斗大的根
本没有睡。
“阿海起来，别老躺床上，出去走走，”
舜德说，“活着真没有意思，还不如死了！”
“觉睡多了也难受。”阿海最喜欢舜德
陪他散步，但舜德没有时间。
晚自习的时候，红波也春情大发地在丁
国秀的面前抽烟，当然她不一会儿就离开了。
红波无趣地骂舜德在丁国秀旁边自习是“什
么意思？”
“我先占的这个位子，她后来的。”舜
德说。
“丁国秀是谁也请不起来的舞场上的冷
美人。”红波说，“班长，我看你也把她请
不起来，别看你是武术协会主席。”
“是吗？”舜德不想说前晚才请过丁国
秀跳了两支舞，但配合不太好，她太紧张。
“你教我跳舞吧！”她对舜德说，丁国秀知
道他很热心教人跳舞的。但舜德不敢请她第
三次。因为她太漂亮，而且个子比叶军晖高
许多，也更有女性魅力。舜德原来在叶军晖
的面前教一个85级来自排球之乡台山的女排
球运动员，她不怎么会跳舞的，舜德几句话
就把她逗得前仰后合的，她和舜德骑车到学
院那边训练的时候有时会同路，所以很随和。
舜德看见那晚上叶军晖在舞场上就没有笑过。
所以更不敢在叶军晖面前请丁国秀多跳舞了。
舜德不愿意说红波为什么把丁国秀请不
起来，红波个子不算高，长相更不敢恭维，
说得最好听也就是“比杨爱云要漂亮些”，
可是舜德第一次见杨爱云的时候身上起了鸡
皮疙瘩啊！
红波说丁国秀是化机系的五朵金花之一，
舜德不信，她好象是轻机83级的女生，而舜
德听说五朵金花都在84级。这当然对其他年
级的漂亮女生不公平。其实没有评上反而是
件好事，免得惹上象舜德这样麻烦倒霉的人。
防腐82的另外一个花花公子是有一米八
高的周岩，山西人。舜德陪防腐82的部分男
生小聚餐时，他们喝酒喝醉了说出来的，说
周岩要把他的女朋友甩了，还带了一个漂亮
的女生去示威，舜德觉得滑稽。周岩原来的
那个女朋友来过防腐82许多次，对周岩相当
迷恋，而周岩只说是他的女老乡，叫马春梅。
周岩还要舜德去替他应付马小姐，第一次舜
德没有干。舜德觉得干这事太蠢了，替同班
同学去赶走他不要的女朋友。
但后来防腐82开始准备写毕业报告的时
候，马小姐老是来班上缠着周岩，周岩发火
都没有用，其他同学都有意见，纷纷给舜德
来告状，显然舜德不得不出马了，于是舜德
答应送马小姐回学院那边，路上马小姐述说
了周岩给她的失望，舜德一直没有说话，但
很认真地听着，直到听完。
“你活该！你下贱！你这么的不要脸皮！”
舜德劈头盖脸的就给马小姐狠狠地骂了过去。
一直以为舜德会同情或安慰的她，立刻就哭
了起来。
舜德也不劝，等她哭够了，还说：“哭
完没有，还有好长的路可以哭呢！”最后舜
德才非常关切地给她做了他最擅长的“思想
政治工作”，等把马小姐的泪水都说干了，
才问还去不去缠着周岩。
“不去了。”她摇头说，“听你说，确
实没有什么意思，谢谢你，班长！”
有个老妈子总爱来防腐82找薛明才、阿
海等玩，还给他们拿来麻将的小道具来，常
来约他们去跳舞。
“我最喜欢跳快三步了！”都四十多岁
的老妈子说。
“她的大腿一插到我的裆中间，G8马上
就翘起来了！”薛明才老实地说，把宿舍里
的其他男生逗笑了起来。
“她说跳快三步就是要近些，”阿海说，
“还说最好大腿贴在一起。”
“哎呀，她的女儿才16岁，”薛明才说，
“会不会把她女儿教坏？”
老妈子的女儿其实和她一样的丑，但她
女儿的青春气息还是可人的，“18无丑女”，
广州女孩发育早些，她女儿的两只乳房也明
显隆了起来，要是没有她的女儿一起去，恐
怕防腐82的“性饥饿”男生不会和老妈子去
跳舞的，“那么老，恐怕连咬都咬不动了！”
老妈子确实关心防腐82的的性饥饿，不
仅让她的女儿来进行“性启萌教育”，还主
动介绍两个幼儿园的，别想歪了，是那种嫁
不出去的丑阿姨，“一个脸强烈的凹下去，
另一张脸是夸张的突出来”，这两位阿姨称
防腐82的老班长为“班长大叔”，很显然
“班长大叔”有义务保护侄儿们不被同样
“性饥饿”的两个“幼儿园的”教坏了，或
者吃光了他们的童子精。但是“班长大叔”
还是没有管得过多过宽，让这两个阿姨把两
个太饥饿的侄儿勾到树丛中去开导开导还是
允许的，只要不是太久了，要是太久了，她
们也知道“班长大叔”可是要发脾气的，她
们都怕“班长大叔”是武协主席。
在毕业实验分组的时候，化机系的广东
省优秀教师廖景娱带的那个组，要到较远的
广州化工厂去做试验，分组是班长孙平和班
主任分的，廖老师这组有两个女生，就是利
春梅和龚卫卫，其他男生是张忠建、江舟、
吴荫辉和王振尧，看样子孙平把这些男生分
在和利春梅同组，是因为他们都不是花心的
人，利春梅比较“安全”，足见孙平还是极
关心利春梅的。
试验要做一个多月，所以必须每人都有
单车骑，但王振尧没有借到单车，舜德这个
大忙人虽然最好向他借单车，王振尧也不好
意思每天都给他借了，所以王振尧私下和舜
德换了组，于是舜德和利春梅在一组了。
“真是冤家路窄。”舜德见利春梅的第
一句话。
“谁是你的冤家？”利春梅非常讨厌的
说。
“嘿！”舜德说，“我又没有说你是我
的冤家。”
“我也没有说！”利春梅说。
舜德知道利春梅讨厌他是有道理的，原
来利春梅以为叶军晖是舜德的女朋友，曾经
主动给她打招呼，没有料到叶军晖骂了她一
句很难听的话。从此利春梅就非常地讨厌舜
德。舜德还说利春梅“谁叫你自作多情的给
叶军晖打招呼？”
利春梅这年寒假给舜德的回信是这样写
的：
***************************************
密斯特X：
收到你的信，我似乎茫茫然。
如果说我恨你的话，那简直太没有道理
了！我是什么人，凭什么去恨一个不曾伤害
过我的人。你好象说过，你是最了解我的，
你真以为是这样吗？那你就错了！我早就告
诉过你，你是太自信了，可你自信对我来说
是那样的飘渺，没有坚实的大地。我也说过
我佩服你的胆量，到今天我还是这样的看你，
可你的胆量用得似乎不是地方。
“爱我的我抱以叹惜，恨我的我至以微
笑”
我什么都有，可我什么也得不到。
我玩世不恭吗？希望太多，失望也更多，
我不是埃及的泰门，也不是天真的安然。我
就是我。那么说明他怕我，我比他强，我也
一向没什么记性，过去的都是美好的，是吗？
我不知道你是否真心爱过，一切都象小
孩“玩家家”，你的“多情”“博爱”恕我
无知，不敢苟同。XXX 是个天真的女孩子，
我愿意天下有更多这样的人，我讨厌别人将
她变得……怎么样呢？我也不知道，我们面
前没有“沟”，懂吗？
又是春暖花开的季节了，人们是不是该
绽开笑脸给我一个明媚的XX呢？哦，我想给
每个人的头上撒满碎金纸，可我怎么不疑心
别人以为我是在吐冰呢？（恶心！）
祝君幸福！
今天不是一个吉利的日子 X
我愿人人幸福！ 13/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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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德是个“重色轻友”的家伙，他违背
了给孙平的诺言，给利春梅讲了孙平和他81
级的漂亮马姐姐的事情，利春梅当时没有说
话。后来她和孙平分手后，她骂了舜德一句
“你也不是好东西！”
在南京实习的时候，舜德组织部分同学
去南京游玩，去叫女生时，利春梅想着孙平
已约她单独去，结果舜德只带了十个男生去，
但还是玩得很高兴，刘均权也去了。那以后
孙平和利春梅在同学们的印象中就脱离了防
腐82最后的一点集体主义气息，并为最后离
散到绝对的自由主义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以
至于防腐82毕业时大家都人心慌慌地急着要
离开这个银河公墓的邻居。防腐82大学毕业
的时候，全班只有舜德手上有一本“毕业记
念册”，大家都在上面题下了唯一的“墨宝”，
相当于防腐82班的“班级大学毕业纪念册”。
从86年4月初到大学毕业论文答辩，舜德
和利春梅一直在同一个小组里，这是天赐良
机。这不是指舜德和利春梅的个人感情有什
么新的发展，他们之间的感情在刚上大学的
时候就定了，就是舜德待利春梅象哥哥，利
春梅后来不喜欢舜德对她的过分关心。
“我不愿意在你的大学名单上。”利春
梅对舜德说的这话，令同路的廖老师弄不懂，
只有舜德知道利春梅的意思是指舜德大学里
接触过的有个人感情的女生。
“可惜你是第一个，”舜德说，“而且
是个排头兵。”
舜德的这话让利春梅非常生气，不过后
来她没法生气，因为舜德的“脸皮实在是太
厚了”，利春梅说“和你生气不值得”。
不过和舜德在一起的女孩会不知不觉落
入他的感情陷阱里，利春梅有时候不注意也
会掉下去，好在舜德给她准备好了特制的梯
子，她可以又随时地从他的陷阱里自由地爬
出来。
和舜德处久了，利春梅也会对他放肆起
来。她把松针从舜德后面放到他的头上，舜
德想起她的回信“我想给每个人的头上撒满
碎金纸”；在舜德的《英汉技术词典》上乱
涂乱画，还写上舜德是“峨嵋山的MONKEY”
“金丝猴”；她赖皮的强迫舜德给她翻译英
文资料，舜德不同意，她就把锁头重重地摔
在四张桌子拚成的小组写字台上，龚卫卫骂
到“利春梅，你干什么？”
廖老师顺路带小组到动物园的时候，利
春梅说鸳鸯是野鸭子，树干是专门停乌鸦的
……，舜德只回敬了一句，叫大家快到前面
去看“火鸡开屏”，把所有人都逗笑了起来，
利春梅斗嘴不是舜德的对手。但有时舜德也
会输的，利春梅洗脸的时候，舜德说“不要
洗猫脸”，她回敬一句“闭上你的狗嘴”。
舜德把红木棉的大花或把洋紫荆的花枝插在
一个250毫升的广口瓶里，还捉了些小蝌蚪放
进广口瓶里，利春梅把点燃的蚊香放到红棉
花的下面，说是“熏蚊子”，还叫他“乘小
蝌蚪没有变成赖哈蟆以前就扔出去！”舜德
是论文试验小组的组长，他要利春梅写“试
验日志”的时候，她这样写：
“清晨，大家都小心翼翼地爬起来，然后
狼吞虎咽地吃早餐，骑上车如虎添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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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舜德大学的最后一个学期里，除了在
自己的学校里，舜德自认为没有干一件好事，
早已“无法无天”的他，在京子秀儿和无用
的帮助下，为所欲为。
无用给舜德选的他们学校最有魅力最有
个性的女生，是一个暗地散布“过百人关”
的女生，不少男女生都崇拜她。这天在珠江
南岸的一个冰室里，她又在布道，舜德也假
惺惺地听她讲有关“性的哲学”，其他人都
被陆续“叫”走了。
“你怎么不走？”她问唯一的听众舜德。
“我还没有听够。”舜德回答，“我就
想单独听你‘开导’。”
“你这个吃软饭的小白脸，也配让我开
导？”她说，“你是哪个学校的。”
“体育强国，华工的。”舜德得意地说。
“华工？二流子大学，我们中大原来拉
屎的地方，”她说，“你是不是吃屎吃够了，
跑这么远来想吃中大的豆腐？”
“我想请你给我一些不要的，豆腐渣。”
舜德语带双关的说。
“你快爬回华工吧，”她关切地对舜德
说，“要不就闻不到臭屎味了！”
舜德灰溜溜地回到京子和秀儿这边。
“京儿，给我作主啊，她欺负我啊！”
舜德向京子喊冤。
“秀儿，看着她。”京子说，“马上搞
定！”京子出去了，不一会京子叫了四个男
生来到路旁的树后藏着，等那个女生走近后，
让四个男生一起上去，不过这四个男生反而
被那个女生“弄”服了，可能那个女生认识
其中的一个男生吧，四个男生一会儿就散了；
京子只得自己上去了。
“学姐，请问……”，京子装成迷路的
新鲜人。秀儿同时出去跳上了一辆的士，不
一会找来了三个“街边仔”，快到京子和那
女生说话的地方时，秀儿学了两声蛙叫。
“学姐，谢谢。”京子说完就离开了那
个女生。接着三个“街边仔”饿狼一样地扑
向了那个女生，她叫不出来，因为嘴被捂住
了。
“哪能这样的吃豆腐！”舜德出现了，
并很快就赶跑了三个“街边仔”，那个女生
很狼狈，看样子哪个敏感部位都被侵袭了，
她想哭，但见“体育强国”的人看着她，她
还是故作镇静的说：“还有两下子。”
“我是体育强国的嘛，”舜德也故作谦
虚地说，“不过是武协主席罢了。”
“是武术还是舞蹈。”她问。舜德说：
“都是。”
“哦！”她叹道。看样子舜德有使任何
女孩动心的头衔。
几天后，舜德把她牵到了旅馆的单人房
间，上床。
“你他妈的还是个老处女！”舜德骂道。
早在这个学期开学不久，舜德就爱带秀
儿到珠江边去，当然是找野鸡啦，不过不是
为了一般男人的目的，而是想找他心中的成
都女孩婷婷。
春节小村来的这一趟，给了舜德一些震
动，使他在大学最后的忙乱和放肆中有些隐
痛产生，其中就有一年多没有见到过的婷婷，
舜德猜想她也在“百万黄色娘子下（珠）江
南”的风潮中到了广州深圳，但始终没有见
到婷婷。
秀儿知道舜德的心情，所以她每次都跟
着他来，起初那些野鸡见了舜德带着一个靓
妹来都要跑，后来舜德叫秀儿去学鸡体验生
活。
大概妓女这种古老的职业是最容易加入
了，象秀儿这样有着纯情脸蛋的一般来说没
有人敢动邪念，但只要她露出大波的份量来，
就有男人趋之若鹜。
这样舜德就可以接近野鸡了。
后来舜德在和京子上床的时候，说G8有
些痛。京子看了一下没有说话。
舜德和秀儿在越野屋作爱的时候，京子
用绳子套住了舜德的四肢，秀儿从她下面逃
出来，抱着京子央求饶了他。
“师傅饶了舜德哥哥吧！”秀儿说，
“要罚就罚我吧，我以后不敢了。”
秀儿叫京子“师傅”，是因为她拜京子
的师傅为师的时候，她师傅没有答应，但建
议秀儿拜京子为师，这样京子一边向师傅学
功夫，同时又教秀儿，所以京子的功夫进步
很快，并代表她师傅在今年初惩罚过师傅的
儿子，他儿子都满60了，但看上去象不到50
岁。秀儿上大学后，多数时间都和京子一起
住了越野屋，向京子学功夫。他们三人都在
武术的同门当中，所以京子有时生气的时候，
会拿出同门长辈的样子，舜德都有些怕她。
“秀儿，不是你的错。”京子对秀儿说，
“要是他老老实实只和你上床就好了！他肯
定去泡野妞了，那些不干不净的不要脸的婊
子。这样不仅会害了他自己，还会让秀儿你
和我也染上性病的！”
舜德被京子狠狠地抽了三鞭子，这是舜
德第二次挨京子的鞭子，但这次更痛，因为
他是光着屁股的。后来舜德被京子押到了原
来的妇产科江医生那儿，她现在停薪留职开
了一家私人诊所，干的最多的就是堕胎手术。
她看了一下舜德的龟头，说：“只是普通的
炎症！”京子才松了一口气。因为发现得早，
用药一周后就消炎了，又可以去“搞”，但
他再也不敢“乱搞了”，因为他屁股上的鞭
子印两个星期才散尽。
京子把这事给王教官说了，王八听了
“哈哈”大笑起来，说：“好了，这下他才
成了真正的男人！”
“你也不是一个好东西！”京子骂她小
时候最崇拜的王叔叔。
“海明威不是说过吗？”王八说，“没
有坐过牢和得过性病的不能叫男人。”
“什么混帐东西！”京子更气愤起来，
“果然男人都没有一个好东西。”
“他这样风流，是因为还没有风流够。”
王八说，“男人最幸运是做女人的第一个男
人，女人最幸运是做男人的最后一个女人。
京子你应该可以理解，人不痴狂枉少年，不
充分了解女人的不是好男人。你可以成为他
的最后一个女人，只要你愿意。”
“我应该怎么做？”京子最关心的还是
这个。王八给她说了一个计划。
“你还不算是最混帐的！”京子高兴地
说。
五月初，王八带京子和秀儿去了几天深
圳，舜德不知道。
那天舜德到越野屋没有找到京子和秀儿，
就骑车去方敏那里了。
“你最近瞎忙些什么？”方敏和许多关
心舜德的人问了同样的话，不同的是她是在
床上问的。舜德给她详细讲了他和京子秀儿
要做的事。
听了舜德的介绍，方敏想找烟抽，但舜
德威胁她“要是再抽烟就不给你上床了！”
她把舜德的手指头当香烟含在嘴里，狠命地
“吸”了一口。
“没有想到，你四年级都快要毕业了，
还这么有斗志，可惜我已经毕业了，但我还
是可以助你，支持你的，到时候我多邀请海
外的记者来给你报道……”。方敏没有说完，
舜德就打断她说：“你别去，让其他记者报
道吧！”
“我是记者！我有分寸的。”方敏坚决
地说。
舜德他们试验小组从4月下旬到6月上旬，
都要到“广化”做试验，除了星期天，每天
都要早上吃了早饭就骑单车走，下午再赶回
化机系吃晚饭。舜德也给武术队请了两个月
的假，所以这段时间舜德没有再到越野屋吃
过饭，京子在道理上是接受的，但感情上却
实在无法接受，但也只好面对现实。
舜德最后在大学里的生活至少受到了三
方面的监视，一是校方，二是京子，三是最
严密的无用的监视。但这主要是白天，晚上
舜德的活动没有谁能够监视，因为他在黑夜
的树林里跑得疯快，恐怕谁也比不上，因为
他路很熟悉。
每天回化机系的路上，要是舜德不保持
他中学时留下的讨好女生的优良传统，即最
细心彻底地护送女生回家，他就可以快些到
越野屋去，但他实在不愿意放弃和利春梅哪
怕多说一句话的机会，所以每天他都要把利
春梅送回化机系，直到进到“望湖”再分手。
叶军晖她们班这年改选结果令舜德感觉
没有味道。其一是“不想成为强者”的叶军
晖被选落了支部书记，其二是那个最为尖酸
古怪但又聪明绝顶的彭华太被选为了班长。
其实连塑机84的全班同学都觉得自己选的班
长怪怪的，就象防腐82新当选而自己都感觉
莫名其妙的班长孙平一样。
塑机84原来的班长黄晋山，其实是他们
班的班长最佳人选。只怨他自己的运气不好，
过早地接触了危险人物舜德。他对舜德的才
能相当佩服，甚至还受了叶军晖对舜德个人
崇拜的影响。下面是黄晋山在舜德大学毕业
时，给舜德在毕业纪念册上的留言：
***************************************
你是一个自信刚毅的男子汉，以你英俊
的姿貌吸引着众多少女的爱慕，愿你成为一
个实干家，获得爱情事业的成功。
黄晋山 1986年7月13日
***************************************
舜德第一次到塑机84女生宿舍的时候，
他刚和叶军晖说了没有几句话，黄晋山也到
了，当时他正是她们的班长，舜德招呼他一
起来听关于将要成立的演讲协会的事，舜德
看出他也很喜欢叶军晖，刚开始他还有敌视
的语言对着舜德，不久舜德就用巧妙的语言
把他给征服了。后来舜德主动去找他做朋友，
他也逐渐对舜德产生了好感。舜德对叶军晖
的偏爱和叶军晖对舜德的崇拜，使人误以为
是舜德和叶军晖在谈恋爱，黄晋山有祝福他
们的意思，舜德也没有做过多的解释。
毕竟黄晋山刚来大学，受舜德热中政治
的影响，在塑机84班上讲了过多的政治术语，
舜德还没有来得及给他说“在学生中要少讲
最好不讲政治术语”的时候，塑机84班的同
学已经反感了他，再加上舜德又对叶军晖
“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叶军晖后来
又大肆特讲舜德的坏话，把她班上同学的是
非观念都弄颠倒了。黄晋山和叶军晖接触得
最多，舜德对叶军晖的许多了解都来自黄晋
山的口中，黄晋山又老是在叶军晖面前说舜
德的好话，所以叶军晖也十分讨厌黄晋山，
说了半天，其实对塑机84班影响最大的不是
他们的班长，而是叶军晖。叶军晖在骂舜德
是坏人的同时，说黄晋山也不是好人，所以
他们班的同学才糊里糊涂地选掉了最好的黄
晋山，又如邪魔缠身般地选了彭华太当班长。
舜德和彭华太的接触有些偶然。那天他
们塑机84刚开完了班会，就是为了改选班委
做了动员，彭华太准备了竞选班长的讲话稿，
但他实际没有发言。当时在课室里的女生全
部都走了，而男生几乎都在，舜德刚好路过，
他们叫他进去坐。彭华太起初以为自己辩才
远在舜德之上，因为看上去舜德象是一年级
刚入校的新同学。舜德看出了彭华太的心思，
就要和他做个争论比赛，看谁把谁说出课室，
由全体男生在一旁观战，其他同学的热情很
高。
没有经过几个回合，彭华太输得要哭的
样子，他哪里知道舜德有俞尔及SZ的鼎力协
助，早就成了文科大学生中的论辩之王，读
工科的人哪里是舜德的对手。不过彭华太还
是困兽犹斗的说了一句“我要是有只枪，就
马上把你打死！”
舜德听了笑了起来，说：“我喜欢你！
你非常聪明……”恭维了他M+N句。
后来彭华太经常主动找舜德交谈玩耍说
“只有你还能说些有趣的东西出来。”
在学校里舜德还是经常见到叶军晖，但
从来不和她打招呼，因为叶军晖很可能在舜
德给她打招呼后，她会象骂利春梅那样地骂
舜德，甚至更狠。舜德以前挨叶军晖的骂还
少吗？记得有一次，叶军晖和另外一个女生
把舜德拦在路中央，不仅骂他还不要他走，
最后舜德说“我可以走了吗？”叶军晖说
“你走你的，关我什么事情！”
不过，叶军晖骂舜德的事情已经是一年
前发生的，而现在她已经不大可能再骂舜德
了，一个她没有理由，二个没有机会。这天
在五山，舜德从商店出来，取单车的时候，
正看见叶军晖来停单车，他认清了才喊了一
声“叶军晖”，然后飞也似地逃跑了。这是
最后一次对着她叫她的名字，还乘她没有来
得及骂他的时候就溜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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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舜德骑车到了越野屋，舜德
觉得非常的不同寻常。
“你怎么有空来啦！你不是要陪你的小
辣椒（利春梅）吗？”京子挖苦舜德，“你
是不是闻到了什么诱惑你的糜烂味道了，你
这个馋猫！”
舜德觉得京子很怪异，看看越秀也在傻
笑。
“你到房顶上去看看就知道了。”秀儿
说，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舜德见原来在前院
的军犬阿黑卧在那里，他想起刚才进门的时
候，是阿黄在替他开门，他以为阿黑生病了。
他上了屋顶才发现有个新搭设的大帐篷，这
时京子赶了上来。进了漆黑的帐篷里，京子
打开了灯。
“我的天啊！”一向不会惊慌的舜德叫
了起来。满屋都是光屁股，细看才发现都是
很年轻漂亮的，这不是性饥饿男人的梦想吗？
“站起来！”京子的话让一些人发抖，
“你们的主人来了。”
舜德是这群裸体女孩子的主人？
“这些都是你的俘虏，你给她们训话吧！”
京子说完就下去了。
舜德在她们当中发呆楞了一会儿，回过
神后叫她们坐下来，帐篷里没有凳子，舜德
自己也坐了下来。在一大群裸体女孩子中，
只有舜德穿着衣服，她们看着他的时候，他
感觉好象她们都穿着衣服，只有他一个人是
赤身裸体的，所以刚开始的时候他有些尴尬，
满脸羞红。
“你的脸红了。”坐在他附近的女孩说。
“你们看我的脸象不象猴子的屁股。”
舜德一说，她们全部都大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她们就七嘴八舌地问起舜德
来。
“刚才那个又凶又恶的女人叫什么？”
有人问。
“她姓孙，名叫二娘。”舜德一本正经
的回答，她们又笑了起来。
“孙二娘好象就是水浒中的母夜叉吧？”
一个女孩明知故问，又引来大笑。
“那你就是孙二叔了。”有人说。
“是二爷，是孙二爷还是宝二爷？”这
个女孩可能也喜欢《红楼梦》。
“孙二叔”“孙二小子”“二孙子”
“对，是二孙子！”
不到一分种，舜德从“爷子”连降三级
成了“孙子”，舜德明白了，这群女孩子都
是野鸡，只有妓女才说话变得这么快。于是
他下去了，他找到了秀儿 。
“舜德哥哥，我把你的婷婷给你找来了！”
秀儿说。
“什么？”舜德不相信地说，“秀儿你
再说一遍。”
“真是你的婷婷，不信你再上去看。”
秀儿又说道。
等舜德再上去的时候，有人已经把灯关
了，帐篷里又是漆黑一片。
“婷婷！”舜德用成都话叫着，“我在
这儿。”果然是熟悉的声音，都快两年了，
仿佛昨天还听见过。舜德寻声去把婷婷拎了
起来，她也没有穿衣服。
“你的衣服呢？”舜德问。
“被你的孙二娘收起来了，怕我们晚上
逃跑。”婷婷很委屈地说，要不是这里躺满
了人，婷婷会哭的。她说，“我是17号，你
喜欢的号码，快帮我把我的衣服拿上来吧，
这里晚上还是有些冷，我们在这里除了地上
的席子，连盖的被子毯子都没有。”
“我们保证不逃，把衣服给我们吧！”
其她的女孩子也说。
舜德下到京子的屋里，给京子说把衣服
都给她们，京子在一个人看电视，同时音响
里大声放着谭咏麟的“爱情陷阱”，所以她
没有听见。舜德等那首歌放完了，才对京子
重新说了一遍。
“你是1号，都听你的。”京子说，“王
教官说的，你早晚要过这一关。”
“我还是愿意和你在一起，”舜德说，
“我现在毕业试验太忙了，陪你的时候少多
了，你不要埋怨，我心里还是最爱你的。”
这些甜蜜的废话还是管用的。
“你知道我今天不方便，秀儿也是，你
去随便挑一个吧！”京子说，“反正她们都
是我们给你弄来的妓女。”京子说妓女的时
候尤其鄙视。
“你真好？”舜德吻了她一下。
离开房间前，舜德给京子换了一盘吉他
音乐，第一首是京子特别喜欢但舜德一直想
学而没有学会的古典名曲《阿斯图利亚斯的
传奇》，舜德按下放音键，等音乐的主旋律
出现的时候，才走了出去。
舜德拿着17号塑料袋，里面装着婷婷的
衣服，他走到帐篷里，让人打开了灯，他现
在已经不那么大惊小怪了，他帮着婷婷穿上
了衣服。
“我先给你们拿几个人的衣服上来，然
后她们再把其她人的衣服也拿上来。”婷婷
对大家说，“我今晚不上来了！”她最后的
语气充满骄傲。
“你干什么那么骄傲？”舜德问婷婷，
“这是不是职业特点？”
“可能是吧，我也不知道，”婷婷说，
“我以前不是这样的。”
“你是变了一些，”舜德有些茫然地说，
“但还是我的婷婷。”
舜德曾和秀儿在珠江边找过婷婷许多次，
但他可能要的就是那种寻找中的心情，一旦
婷婷重入怀中，反而没有了那种兴致，还不
到两年的时间，婷婷的身上已经掩饰不住破
败的痕迹，甚至她用嘴为他服务的那个熟练
的程度，都令舜德产生了不愉快的感觉，她
不相信面前的女孩和过去的婷婷有什么联系。
1号房和2号房都是标准的旅馆布局，2号
房秀儿常住着，舜德带婷婷去的1号房。房间
的摆设使婷婷有非常熟悉的感觉，但舜德突
然有种恶心的感觉，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好色
嫖客，婷婷也是一个普通的下贱妓女，他们
进行的只是一种普通的肉体交易，等他在她
的身上泄欲以后，他将得到的是完全的空虚，
而她甚至还得不到一分钱；如果他想的话，
还可以下次叫另外一个差不多的女孩下来，
重复今天的过程，他又被掏空，那个女孩也
拿不到一分钱；再下一次……
舜德觉得自己干的事情是多么的愚蠢，
配种的公牛起码还可以起到繁殖的作用，人
类的这种古老职业的服务对象，到底是为了
寻求什么目的？是为了肉体上高潮时的窒息，
还是为了变态满足的精神愉悦？如果都不是，
象他这样机械的做着一种往复运动，是不是
因为空虚而产生的无谓抽搐，或者是某种绝
望的悸动，只能说明自己暂时还没有死去，
那么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舜德猛然推开了婷婷，婷婷诧异地望着
熟悉而陌生的脸。
“舜德哥哥，你是不是累了？”婷婷非
常温柔的问着，她说的是家乡话。
“对不起，婷婷。”舜德可能是累了，
但不是身体，而是精神。
婷婷把双手搂着舜德的脖子，双眼看着
他的双眼，快两年了，她的眼睛第一次这样
的清澈，如雪山流出的溪水，要冲洗舜德眼
里的浑浊和忧伤。婷婷在等舜德来的时候，
把原来给舜德的诗改了一下，她又念了出来：
“今晚的我，已不再有脆弱，没有你，我照样过
明天有你，明天里也有我，我知道，是福是祸
太阳落了，明天还会升起，这夜里，有你有我
风尘的我，早已没有寂寞，看今晚，你怎么说”
听了婷婷的诗，舜德摇了摇头，说：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过看到你还是很高兴，我不想和你作爱，
但我想和你在一起。”
舜德把婷婷带出了越野屋，到鱼溏边走
了走，到坡顶的草坪上坐了坐，回到房间里
已是晚上11点钟，他带婷婷到卫生间去冲了
凉，抱着婷婷在床上睡了。
舜德抱着婷婷睡着了。但婷婷一点没有
睡，她偎在舜德的怀里，枕在舜德的臂弯里，
她不愿意睡，怕醒来舜德不见了。
到12点半，舜德手腕上的电子表响起了
单调的电子音乐，婷婷知道这首曲子的名字
叫“少女的祈祷”，刚响了一会儿，舜德就
翻爬了起来，在几秒钟他就摸黑穿好了衣服。
“你知道我们醒来的第一个念头是什么吗？
”舜德问婷婷。
“不知道。”婷婷说。
“准备战斗！”舜德说，“我不住这里，
我要回化机，明天还要去做试验。”说完他
把床上的婷婷紧抱了一下，说：“我明晚或
后天晚上再来。”
说完舜德无声地消失了，婷婷只听到了
开门和关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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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妈的这几天到底在干什么？”无
用相当恼火，到了86年的5月上旬末，北京学
生没有闹起来，广州的舜德又不知道在忙些
什么。
“忙最快乐的事情。”舜德诡密的说，
“你想不想也去领略一下？”
“那快去吧！”无用说，他用单车把舜
德带下了化机系的大操场，到了他的住处后
换了摩托，他们到了越野屋。
正是子夜时分，京子和秀儿还没有睡，
她们在抄写舜德原来对郭仁义院长的演讲稿，
把原来的一万五千字，精简到八千字，她们
用复写纸要抄12份，已经抄了一半。无用拿
起已经抄好的看了起来，他边看边说“好好”。
舜德到房顶上去了一趟，又回到京子的
房间，把无用手上的演讲稿替他放了下来，
拉着无用上了房顶。
“那个讲稿有什么好看的，里面好多还
是你的原话。”舜德说，“让你来开开眼界
吧！台湾来的土包子。”
说着无用已被舜德带进了帐篷，舜德打
开了灯。
“哇呀呀！天体营啊！”无用看见屋里
全是裸体女人，叫得比原来舜德的声音更怪
异。舜德给无用如数家珍地介绍了每一个人，
他有时还要去摸她们的敏感部位，弄得她们
嘻笑颜开，使无用的五官都不知道往哪儿搁。
“把衣服都穿上，这个土包子已经开了
浑了，别再把他弄傻啦！”舜德笑嘻嘻地说。
她们立刻开始穿衣服，等她们都穿好后，无
用才看清楚她们长得都很漂亮，好象把台湾
香港的所有女演员都叫来了一样。
“你，你，你……”无用惊得说话咭巴
起来。
“你想说什么？”舜德对无用说，“你
想玩可以随便挑。”
“不，不。”无用说一个字还是清楚的。
“早晨醒来，第一个念头是什么？”舜
德大声问她们。
“准备战斗！”30个女孩的声音还是把
无用吓了一大跳。
在无用开摩托送舜德回化机的途中，无
用骂完舜德后，问那些女孩是干什么的？舜
德骗他说是他们三个找的各个大学的漂亮学
生。
“你把她们都干了？”无用问。
“还没有完，”舜德谦虚地说，“我不
行了，还没有恢复过来。”
“你他妈的真是个大淫魔王，我算彻底
服你了！”无用叹道。
“想不想抽空来玩二龙戏珠？”舜德问。
“算了，不和你乱搞。还是回去陪我的
宝芝吧！”无用不敢神气了，他又问舜德，
“准备什么时候开始闹起来？”
“先把她们30个享受了再说，”舜德讲，
“要是我们闹事被抓起来了，我就没的玩了！”
“要是共产党要抓你，我保证先把你送
出去，我保证！”无用说。
尽管舜德的毕业试验任务很重，他还是
三天两头抽晚上时间到越野屋去，那些妓女
之所以那么听舜德的话，是因为原来俞尔走
之前，专门给秀儿讲过舜德的G8上的七颗痣
的事情。过去舜德给俞尔讲过成都有个三姐
说舜德的G8是她们拜阳教的圣物，当然是作
为“闺房趣闻”说的，俞尔有心，专门去翻
了不少的资料，把许多零星的传说归纳起来，
成了一个颇为完整的说法，并把这个说法详
细讲给了秀儿听，嘱咐秀儿可能对舜德有用，
果然这次秀儿就用上了。
秀儿把这个说法对那些文化不高的妓女
说了，加上婷婷在其中早就知道这种说法，
更加上婷婷从小就崇拜舜德，所以舜德成了
她们30个妓女的神灵，舜德的一举一动都有
特别神韵。舜德学着俞尔原来的样子给她们
讲些神灵鬼怪的事，还学着三姐的样子说她
们是“共产党赞成的所谓共产共妻的冲锋队”，
还把《宣言》上的原文给她们看，这使她们
对舜德崇拜得五体投地。
舜德和任何女孩多处几天，都会生出感
情来。30个妓女在舜德的眼中很快就变成了
普通的女孩，有时候舜德还象一个幼儿园的
男阿姨那样对待她们。大概妓女的生活中，
很难有人把他们当成正常人看待，天性童真
的舜德令她们想起了许多久违的亲切和失去
的梦幻，而舜德给了她们尽量多的自由，除
了2号和3号房她们不准进，其它地方都可以
去，当然不能出大门，她们也不敢走近大门，
阿黑在那里忠实地看护着。有时舜德或秀儿
还会带一两个人出去走走，最幸运的还可以
跟着京子和阿婆到五山去买菜，每次买菜的
时候都是京子开着吉普一起去，顺便买些报
纸回来给大家看。
京子尽量克制自己对那些妓女的嫌恶，
但眼看着她的生活空间一点点地被这些不要
脸的婊子侵占，心里越来越难以忍受。她拒
绝和舜德作爱，因为她不能容忍舜德身上还
粘着其她女人的气息又和她来亲热，上次在
秀儿家里第二次“三英战吕布”的时候，她
的体内粘有俞尔和秀儿的体液，她后来感到
非常的恶心，也许是她生来就过于纯洁，富
贵的出生使她不知不觉有了洁癖，为了和舜
德他们打成一片，她已经放弃很多以前的卫
生习惯，但对自己本身还是洁身自爱的。
京子对那些妓女严厉地说过多次，绝不
允许踏进她住的3号房，当然谁也不敢去惹这
个“孙二娘”。在她们刚来的时候，有些人
试图反抗，京子当众把十几个人毫不客气地
打在了地上，她们以为要打仗了，要训练她
们去做“慰安妇”，当时京子穿着英制迷彩
服，头戴绿色贝雷帽，象个训练有素的女特
种兵。其实京子本来就是比特种兵还要厉害
的准职业间谍，王教官准备将来舜德毕业后，
让京子来带SZ小组进行军事技能训练，舜德
一直负责的精神素质训练。
一个女人和一群男人在一起，女人会更
有女人味；而一个男人和一群女人在一起，
这个男人将不会有男人味。本来舜德就有一
些女性的味道，和30个女孩子在一起就更被
她们同化了，她们也对舜德随便了，太随便
就会忘记应该有的地位差别，其中婷婷是最
过分的。
婷婷乘京子晚上出去的时候，要舜德带
她到3号房去看看，带她进去了，她还不满足，
竟要舜德和她在京子的床上搞一次，也许是
为了寻求某种心理上的平衡吧。舜德也答应
了，他们正干的欢的时候，舜德听见了京子
的摩托车声音。
京子没有把摩托停在原来的位置再走过
来，而是直接停到后院这边，所以京子看着
婷婷从3号房里出来。
“站住！”京子叫了一声，“过来！”
婷婷胆怯地走了过去。
“啪！”的一声，京子给了婷婷一个耳
光，把婷婷打倒在地。
“站起来！”京子喝叱道。这时其她的
女孩子都聚过来了，房顶的人也探出了头。
京子“啪”地又给了婷婷一个耳光。
“别打了，”舜德出来了，“是我叫她
进来打扫屋子的。”
“你还替她说话！”京子可能是气极了，
她到房间里拿出鞭子要抽舜德。
一见到京子拿出鞭子，舜德也怕了，因
为舜德是京子的同门晚辈，用鞭子抽他也是
应该的，他已经挨过两次了。
这时有七八个女孩子奋不顾身地围在舜
德的周围，京子拿着鞭子无从下手，她气得
把鞭子扔在了地上，骑上摩托车又走了。
这一夜京子没有回来。
婷婷的脸被打肿了，嘴角也破了，有人
把她扶到了1号房。
都在骂“母夜叉”，还有骂的更难听的。
“她还不是垫在男人下面的货色。”
“哪里，她是男人的精子。”
“二爷，她的味道是不是和我们一样。”
“哦，她的烧B是不是金子做的？”
……
“闭上你们的臭嘴，婊子就是他奶奶的
婊子。”舜德发火了。
“哟！宝二爷也会发脾气？”这话太尖
酸了。
“阿黑！阿黄！”舜德一叫，两只壮硕
的军犬就扑过来了，把一些胆小的妓女吓得
“妈呀”叫，他说，“把这些臭婊子赶到帐
篷里去！”
两只恶狗凶很地叫了起来，她们尖叫着
爬上了房顶。
舜德来到1号房，叫几个陪婷婷的女孩
子也上房顶的帐篷去。舜德看见婷婷的嘴角
血迹还没有擦干净，又用纸巾去擦。
“好痛！”婷婷叫了起来，舜德于是用
舌尖湿润了她嘴角的血迹，并把血迹舔干净，
连说“对不起”，他感到心里非常的疼痛。
“应该是我说对不起你，和她。”婷婷
说，“你原来给我说过，‘无功受禄等于自
取其辱’，我是自找苦吃，我是什么人？她
是什么人？……”
婷婷说着又哭了起来，她抽泣着说，
“只怪我命不好，下辈子我一定要生在富贵
人家，我也一定要让我爱的人离不开我……”。
舜德也跟着哭了起来，泪水模糊了双眼，
一切都看不清楚了。
第三天舜德再去越野屋的时候，想给京
子道歉，但京子呆呆地坐在床前，京子的床
铺也没有理，她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舜德
替她把床铺理好，见她还是没有反应，就去
给她放音乐，他把那盘吉他名曲塞了进去，
把磁带倒到头，他知道第一首曲子名叫《悲
伤的西班牙》。
吉他扣人心弦的音符跳动起来的时候，
舜德坐到了京子的旁边，京子慢慢地转过身
来，趴在舜德的怀里伤心地哭了起来。舜德
问她为什么哭？
“师傅死了。”京子说，这把舜德吓了
一大跳，他知道师爷八十好几了，是老了，
但不象要死的样子，他不相信。
“真的死了，就在昨天凌晨五点过。”
京子说道。
“有没有通知他的儿子？”舜德问，京
子摇了摇头。
京子的师傅火化的时候，只有他的儿子
来了，这边京子秀儿和舜德都到了。他儿子
好象一点儿也不悲伤，还有如释重负的样子。
“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你父亲？”京子满
脸是泪地骂道。秀儿去劝京子。
他儿子和舜德走到一边去了，他儿子说
了他父亲以前的事情。原来他父亲特别的固
执，要他不准学他老婆家的功夫，但他没有
听，在他结婚的时候，他父亲说不参加他的
婚礼，这怎么行？好不容易把他父亲劝到了，
但他父亲大骂亲家，他母亲活活给气死了，
所以后来的几十年他父亲都一个人住在老地
方，最后这两年是他父亲最快乐的时间，而
且他死而无憾，因为他的功夫终于有了传人，
京子那天和他比武的时候，他没有让她，他
父亲看见了高兴得要死。
京子把她师傅的骨灰埋在了他住地的后
院，在那里守孝三天，他儿子只陪了半天就
走了。秀儿每天给京子送饭去。
舜德叫来了王中立，给他商量把那30个
妓女放了。她们已经来了两个多星期，虽然
在这里过得也轻松，但没有赚到一分钱，她
们要去她们的生活。
王中立和秀儿用吉普分三次把她们拉到
市里，把证件还给了她们，每人还给了回深
圳的路费。舜德觉得好没有意思。
乘前两批人送走的时间里，舜德把婷婷
叫到1号房里单独谈话。
……
“你说我是不是好人？”舜德问婷婷这
么天真的话。
“别人怎么看我不知道，”婷婷说，
“你在我心目中永远是最好的人！”
“谢谢你，”舜德听到了吉普车回来的
声音，他抱紧了婷婷依然很窈窕的腰肢，婷
婷也把身子使劲往他怀里钻，他说：“给我
几句忠告吧！”
“你的女朋友对你很好，你不要辜负她，
我不恨她。”婷婷说的时候，秀儿在门外叫
“就差17号了！”
“你要小心！”婷婷最后说，“那个矮
个子肯定是你的敌人。”
舜德知道她说的矮个子就是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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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小心！”婷婷最后说，“那个矮
个子肯定是你的敌人。”
舜德知道她说的矮个子就是无用。
在五月份里，舜德确实太忙了，毕业试
验和毕业论文紧张不用说，毕业分配去向也
要基本上定下来。这些对舜德来说还是小事
几桩，越野屋的事情才使他疲惫不堪，无用
几次和他在化机系操场上遇见的时候，都要
催舜德快些动手，但舜德忙碌的理由也使无
用不得不体谅，加上后来京子师傅去世的事
情，京子很难过，无用也是知道的，使得无
用催促的做法反而显得不通人情，毕竟他和
舜德有着兄弟般的情谊，所以无用再着急也
是“无用”。
早在上学期末，舜德就和京子大吵了一
架，为的就是舜德大学毕业的去向问题，舜
德说他要回家，京子反复劝舜德不要回去，
四川那个穷地方有什么好回去的，舜德说了
毛泽东说过的一句话，把京子气得够呛，就
是“四川很有希望”。
5月13日，舜德同组的“山东大汉”张忠
建听说自己被分配到胜利油田，他非常的不
乐意，要老班长舜德去帮忙，他想分配到青
岛去，舜德去“沟通”了一下，后来张忠建
如愿分配到了青岛专用汽车厂。那个最讨厌
的许春明也想留在广州，他来求舜德去给他
说情，舜德哪有时间，结果他最后分配到了
汕头自行车厂的电镀车间。其他同学基本上
都分到了自己满意的地方。
5月15日，班主任来问舜德想分到哪里，
舜德说“回家”。刘均劝如释重负地松了一
口气，他原来可能听说过舜德在华南工学院
干了许多“太不象话”的事情，说不定还使
他这个历来被认为是最好的化机毕业生“丢
脸”，他也曾试图挖苦舜德说他家乡太穷，
连“地瓜”都要当成水果，当然他把成都人
叫的地瓜当成了广东人说的红苕。不过他当
时马上就意识到说错了，因为舜德从来没有
难为过他这个班主任，而且对他还相当尊敬，
后来他再也没有挖苦过舜德了。
他一听舜德说毕业后只要回成都就行了，
他相当轻松地说：“这好办，把你的档案
寄到成都人事局再分配就行了。”原来刘均
权以为舜德在毕业分配问题上会找他们的麻
烦，所以他做了相当的思想准备来想说服舜
德，不料舜德几乎没有什么要求。
即便舜德有什么特殊的要求，他也有
“合法”的资格，他可以不找化机系的任何
领导，也可以办到。起码有两个很“铁”的
途径，一是郭仁义院长曾在武术队聚餐的时
候，当面保证过，武术队的干部在毕业分配
的时候他可以给予最优厚的照顾；二是学院
有规定，在开展“第二课堂”的活动中，所
有自发组织只要是学院批准的学生社团，其
领导人的待遇和学生会主席相同，尤其是在
毕业分配的时候，舜德是学院最大最有影响
力的武术协会的执行主席，当然有理由去找
学院领导在毕业分配问题上给予照顾了。
不过再照顾，也比不上王中立、无用还
有京子可以给的条件。
王中立建议舜德直接到英国去接受正规
的训练，象他一样做个职业间谍，舜德的回
答让王中立非常意外，舜德说“不愿意当间
谍”。
京子的要求应该是最宽松的，只要能让
她跟着，舜德到哪儿去都可以，去美国或欧
洲都可以，只要不去日本，当然是因为俞尔
在日本。
无用的帮助也是慷慨的，只要86年舜德
把事情闹起来，他就可以把舜德送到“任何
地方”去深造，只要舜德愿意，还可以任命
XX职务。
但舜德的要求只有两个字，而且来广州
上大学以前就想好了的，就是：
“回家！”
谁对舜德的希望越大，那么那人的失望
也越大。
王中立虽然没有想到，但还是理解了他。
舜德对间谍的向往只是佩服间谍有最令他佩
服的个性品质和超人素质，就象掌握现代知
识技能的武侠。但舜德不是一个愿意隐姓埋
名的人，他想成为有行动能力的思想家，即
思考的时候不行动，行动的时候不思考，就
象他给自己小组冠以“思之行动小组”的名
字一样。
京子听了舜德要回家的决心，她还没有
绝望。
她想转学到成都去继续读大学，舜德说
没有必要，而且京子看出舜德不愿意京子老
跟着他。其实这样是不错的，京子至少可以
在放假的时候去看舜德，甚至象SZ小组去北
京那样“闪电探亲”，但京子不可能容忍这
样，她想天天和舜德在一起，对她来说，上
大学的意义就在于能和他在一起。舜德叫京
子不要问舜德这样作的原因，他说“这并不
是说我不爱你，相反我所爱的人只有你”。
京子不懂，她还要继续追问，舜德只好
说了，他要回家把失去的妹妹找回来。
京子没辙了！
她击败了所有的情敌，包括叶军晖、徐
鹰、秀儿和不可能击败的俞尔，但是她最终
还是没有完全得到舜德心，因为他还有一个
妹妹，他妹妹今年8月18日满17岁，他说可能
找不到，明年8月18日之前，一定会找到！
舜德坦率的说，他不懂得什么叫爱情，
他只知道她们对他的是崇拜。爱情可以使女
孩的智商等于零，而崇拜可以使女孩的智商
等于负数。所有接近他的女孩都是因为崇拜
他，只有俞尔例外，他和她是从地狱回来的
金兰之交，可是她已经远去了，除非发生第
三次世界大战，否则没有再见的希望。
四年的大学他不仅两手空空，脑子里也
是全部空空。他已不是那个天真或者忧伤的
少年，他不是一个神也不是一个人，甚至不
是一个东西！挠痒他不笑，锥刺他不流血。
只知道每天按照计划没命地干着，起初以为
什么都有意义，最后发现什么都没有意义，
活着和死了差不多。他不抽烟，不喝酒，甚
至不喝水，如果不是为了活着，饭都可以不
吃！
那些女孩喜欢他是一个天生的误会，是
一个童年小哥哥隐痛造成的错觉。他看见漂
亮的女孩子，就下意识地以为那是从他怀里
抱走的小妹妹，所以他总爱冲她们笑，他笑
的时候很讨人喜欢（这是许多男的都说的），
所以他和那些众多漂亮的女生没有什么隔阂，
很容易就溶在了一起。
而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其实是个善意
的欺骗，上床后才知道哪儿有什么妹妹，都
是一个共同的目的，完成零繁殖率的日常活
动，只不过让双方感觉更容易进行罢了，这
也是远离故乡的通病，或者说是少年成长的
优势。
但妹妹永远都是妹妹，生下来就决定，
没有任何一个女孩能够替代，那个原始和最
初的隐痛，那个总被当着不怀好意的借口，
和最终错误的挡箭牌。
妹妹没有性别，但比女性更女性，她是
母亲的影子，却有着情人的外貌，甚至实际
的情人往往没有妹妹那么美好。
如果京子面对舜德的妹妹，她有什么好
说的。
京子这次才真的绝望了。
86年的6月6日，六六大顺的日子。舜德
做了大学里最后一个梦，在日记里是这样记
的：
****************************************
6月6日，晚，梦
她哭了，我看见了她脸上的泪水。她穿
着低胸衫，露着脖子下的皮肤上有泪水，还
有红的血。我双手挽住她的脖子，问她：
“怎么啦？谁欺负你了？”她不回答。我紧
抱住她，以此给她安慰。
但我发现那两个欺负她的男的时，感觉
揍那两人不容易，那两男的一高一矮。
****************************************
舜德没有想清楚那个流泪的女孩是谁，
象是叶军晖、也象的京子、还有点象他每天
看见的利春梅，那血是什么意思，是女孩子
的“落红”吗？
如果是利春梅，那么她就不是处女了！
如果舜德把这个梦告诉利春梅，她会给他一
个耳光。
如果这是叶军晖，那一高一矮的就是舜
德和京子了。
如果那是京子，那一高一矮就是舜德和
他的妹妹。
如果……
女儿落红的血，又怎么会在脖子下面呢？
舜德的心一阵悸动。
6月7日晚，舜德和无用到了越野屋。所
有的灯都亮着，秀儿在京子的床前坐着，象
个木头人，舜德和无用进去都不知道。
“秀儿，”舜德叫道，“京子睡了吗？”
“舜德哥哥！”秀儿扑到舜德的怀里大
哭起来，声音如撕裂一般。
舜德把京子盖着的床单揭开，无用大叫
了一声。
“果然有红的血！”舜德说，“只是没
有想到有这样的多。”
这次舜德的眼睛也潮湿了起来，但没有
落泪，泪水直接从眼眶流进了心里。
京子流的血太多，舜德不能象舔干婷婷
嘴角上的血迹那样，吻干京子身上所有的流
血，也不能象抹去象叶军晖胸前或腿上红色
的印迹，而且他再也找不到京子那张清秀鲜
活的脸，和令他怦然心动的嘴。
秀儿用电台呼叫王中立，不久他就来了。
无用问舜德他是谁？
“京子的叔叔。”舜德说的是实话，没
有骗无用。
王中立说，下午京子从直升机上不小心
掉了下来，她说原来打算叫舜德一起的，但
是舜德这段时间太忙了，没有来得及通知他，
所以她只好一个人上了直升机，在飞机回头
的时候，她不小心就落了下去，她穿着血红
的风衣……
第二天，舜德还得继续写毕业论文，在
他的对面，利春梅仍然面对着他坐着。舜德
好象一整天都没有说话，晚上她们试验小组
的人还要赶写论文。
“板起个面孔，”利春梅对舜德说，
“把人吓得话都不敢说！”
舜德回过神来，对利春梅苦笑了一下，
利春梅说舜德的笑就象没有笑一样。
“我今天摔了一跤，”利春梅说，“不
知道是为了什么？”
“我知道，我做了一个梦。”舜德说，
“要是我告诉你了，你会给我一个耳光的。”
“还是不说的好。”利春梅说，“可能
是我这几天累了。”
“谁叫你逞能的？”舜德骂利春梅。
“没有，我不累。”利春梅说，“你比
我更逞能！”
舜德无话可说，他打算写一篇给报社的
报导，就是他们组的毕业试验成果，后来获
得了“省科技进步三等奖”的“大口径钢管
衬塑”，但半天也没有写成一个字，也不知
道自己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其实是一片空白。
舜德之所以愿意和利春梅在一个组，是
因为他认为这个女孩子很有灵性，尤其俞尔
离开后，他很需要她的灵性来提醒自己，但
利春梅不愿意过多和他在一起。舜德把他在
化机系里的许多事情都告诉过利春梅，没有
告诉过学校以外的事情，但她还是可以通灵
一般的感觉到了一些。
“班长没有思维了。”张忠建说。
“我也不行了，”利春梅说，“我写不
了啦！”说完她跑了出去。
6月9日，“十八学士”开花了，那种很
白很白的如冰清玉洁的大朵的花。
也是晚上。
不到两个星期，舜德和秀儿第二次来到
银河公墓的火葬炉前，这一次是舜德和秀儿
亲手把京子送入了焚尸门中，炉堂里的熊熊
大火吞没了京子的身体，也吞没了送葬人的
心。
她还不到20岁啊！
舜德一直没有哭，他已经不会再哭了，
因为他再也流不出泪水了。
王中立和无用双方只偶然见过一面，就
认出了对方都是间谍。
京子上直升机前，就给王中立说了他们
SZ有个对手无用是台湾来的间谍，王中立没
有料到舜德背着他果然在冒险，所以他有些
开小差，否则他不会让京子从飞机上摔下去
的。
王中立详细询问了舜德关于无用的情况，
幸亏他和无用的目标各不相干，但他还是骂
舜德太鲁莽，他决定马上搬迁他的住处，舜
德以为是他们SZ连累了他，王中立说“不是，
我早该搬了，一个地方不能住得太久。”
无用从感情上没有理由责怪舜德，但见
过王中立后，就意识到可能上了舜德的当，
他以前认为舜德只是一个喜欢偏激政治观点
的花花公子，借动听的政治口号去玩弄女生，
但职业敏感性让无用断定舜德是个被利用的
诱饵，他落入了共产党布置好了的圈套中。
其实他这是歪打正着，王中立根本不知
道舜德在闹学潮。
几天后，王中立彻底消失了。无用精神
几乎要崩溃了，他气极败坏的盘问舜德，舜
德给他讲了全部的实话，包括无用见过的那
30女孩其实是妓女，可是无用不相信，已经
到了六月底，学潮一点动静都没有，事实上
已经不可能闹起来了。也就是说，1986年最
好的时机错过了，无用变成了真正的“无用”。
舜德也不是完全不想闹的，只是在最后
的关头他觉得什么都没有意思，闹了也没有
多大的意思，象陈国坚和郭仁义他们还是怪
可怜的。
无用气得快要发疯的时候，想杀了舜德。
舜德说：“京子都先去了奈何桥，我还
想早点去呢！
爱我的，我赠以玫瑰
恨我的，我报以微笑
同情我的，我会拒绝
想杀我的
我会让他把我带向地狱
因为地狱里有我的情人”
最后舜德还说：“要杀我，随便你，死在你
的手上也算还你个人情，我们毕竟兄弟一场，
《宣言》那本书还是你给我讲懂的。”
（最后舜德和无用进行了“决斗”，结果耐
人寻味，还有他们争论的话）
能够从容不迫地走完大学四年的人，其
实并不多，尤其在中国的二十世纪的八十年
代初，这个被称为“世纪前夜”的熵变时分，
但舜德算一个。他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
不该做的也做够了，学习考试成绩中等偏下，
还有一门补考才及格的功课，但值得一提的
是他的所有校方规定的实习调查、论文报告
都是“优”，这在防腐82是唯一的，他还有
一本防腐82唯一正规的漂亮的《毕业纪念册》，
他很早就准备好了，在86年6月15日武术队欢
送82级老大哥的“金沙滩纪念游”的活动中，
舜德把纪念册给了队友们签名留念，现摘录
如下：
**************************************
祝队友在新的工作岗位，取得好成绩，
万事如意。
化仪84 王建军
--------------------------------------
这是武术队下届队长
**************************************
祝你成功！
黄国平
--------------------------------------
本届武术队长，长拳相当漂亮，但不爱说话
**************************************
能文能武，
智勇双全！
若他年相会，谅君你已大有作为——
以君之勇气和才华！
张雷
--------------------------------------
某系的学生会主席，头脑清醒，却爱醉拳。
和1号一样都武术协会的副（执行）主席
**************************************
虽然我们认识还不到半年，但您的高超
技艺却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这美好的
春天里您即将告别母校，踏入社会大课堂，
祝您事业成功，生活幸福，武艺更强。让我
们记住这一天。
橡胶85乙 成桦
**************************************
茫茫尘世，红尘十丈，谁，不是孤独地
来，谁又不是孤独地去呢？相识，已是偶然，
更何况离别在即，聚散依依，回眼处，亦不
知是为聚而散，还是为散而聚，无谓追究，
只要心中留有此时此刻的时光，便亦足够了。
祝你成功吧！
等着早日拜读你的大作
软件84 何林荧
86.6.15
--------------------------------------
一位喜欢宋词的广州女孩，从外貌看不出内
秀来，船上一席谈，便产生这则留言
**************************************
**************************************
当然最有意思的是和舜德有思想交流的人留
的言。下面是从第一页开始的：
**************************************
舜德同志：
你教我打太极拳的时候，对每一个动作
的要领讲解得非常细致，又能循序渐进的引
导我学习，整个过程又贯彻着严格认真的要
求。我很感激你对我的帮助。
我希望你今后在工作上、事业上也这样
严格认真地要求自己。你的头脑是比较灵活
的。但是我觉得你有时不能抓住主要的问题
认真地、深入地去思考。你有时会东想西想，
自己把自己的思维搞乱了。这个毛病要下功
夫改掉。
中国未来的科技事业要靠你们了。希望
你不忘自己的历史使命，时时从高从严要求
自己。我盼望着早日听到你在事业上有所成
就的好消息。
郑景（带王旁）1986年7月14日
--------------------------------------
看上去六十多岁的瘦小精干的老头。浑身是
病，唯有眼睛透着灵光。参加过上甘岭战役
的老牌党员。84年（？）底受命于混乱之际，
却无回天之术。他的一席话穿过那天下午的
寒冷成为东方的一线曙光。是化机系系党总
支书记。
**************************************
以上是题词
以下是留言
**************************************
少露锋芒。
李红波86年7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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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腐82的团支部书记。赠言虽少，含意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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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家
演说家
科学家
武术家
白面小生
余的天86.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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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余的天对老班长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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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集》
就是那一身“酸臭”
连陈国坚都怕你
郑景跟你学太极
莫火柴扳腕哪里是你对手
爱云见你总是笑呵呵
院长和你手拉手
推门就往屋里闯
惊散一对好鸳鸳
武术协会大理事
调查研究挨门走
闲言碎语哪用惧
演讲协会照样有
大事要做还管他油盐醋
豪放咱就豪放个够
“剥晒衫裤剥晒鞋”
平湖秋月映倩影
课室门前看“耍猴”
不愧峨嵋山上走下来
常睡不醒好情变愁
“采花大盗”也失手
夜半歌声吉他来伴奏
午夜钢琴去伴武英走
东310梁上十个万国旗
九个半都是你制造的
床底臭鞋源何处
就在班长的大床板下头
来年早也不会有
想闻现在你就闻个够。
QDL（鬼符号）86.7.6
--------------------------------------
写得这么又臭又长、还情意绵绵的，不用说
也知道，这是舜德的大学同性恋情人“天津”
写的。也是防腐82最懒最聪明的家伙，真名
叫做邱东林，喜欢刘索拉的《你别无选择》
**************************************
望班长今后更加现实，更加成熟，以现
实的眼光看待社会。
取得更大成绩！
张雅强86.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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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防腐83班长对防腐82班长的忠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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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的复杂多样性，为什么造就了你这
么斑斓多姿的人，且富有锐意创新的精神，
怎么你的每一次想照亮别人的闪光，得不到
众人的理解，开始我也是不明白，愚蠢的讽
笑，四年的朝夕相处，我对你有了朦胧理解，
但时间的无情，分开了我们的进一步理解，
唯有祝愿你在新的天地中，自我创造一个新
的世界，与人们产生共鸣。
罗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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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都没有落的小家伙，在防腐82是一个最
没有个性的人，也因此成为唯一考上研究生
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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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刚进校时，我第一次和你照面，你
就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四年同窗，终于
证明我原来的看法是对的。你有现代青年难
得的个性，独特的才能，充满顽强的意志，
具有坚强的毅力，不同流合污，蔑视习俗，
带着执着的自信，自我完善，自我发展，也
许你我间缺少些娱乐性的共同兴趣，但我却
不得不深信你的自我将会给你带来成功。班
长，就这样发展，美好的未来是你的。
四年和你相处，得益非浅，现在离别在
即，也祝愿你在爱情上同样获得丰硕成果吧！
江舟1986.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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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讲得够全面了，他身上所缺少的正是
他对班长赞赏的。他的留言最令班长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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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话可说！
利春梅1986.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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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小辣椒对白喜欢她四年的老班长的留
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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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个自信、刚毅的男子汉，以你英俊
的姿貌吸引了众多少女的爱慕，愿你成为一
个实干家，获得爱情事业的成功。
黄晋山86.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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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叶军晖班上前两年的班长，和叶军晖接
触的比较多，和舜德交谈比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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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伟大的时代
诞生了一个伟大的你
坚强、刚毅
中国真正的男子汉
正是你！
祝你一切如意
轻机82宋军86.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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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是吹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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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你不会把整个世界搅得一塌糊涂。
肖育蕃1986.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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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吹牛
他是防腐82和罗光辉一样的小孩子，他虽然
没有罗光辉聪明，但更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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